“那時候年輕,看到就買,買回來又不上。等回來的時候也懶得帶回來,就分給了其他的人。你等著吧,以後我一定帶你去。”小夥子向姑娘承諾,他已經忘了自己還不知道和姑娘是否會有未來。姑娘幸福地微笑著,她感覺這就是他未來的男人了,他會帶自己去更遠的大城市。
前麵有幾個中年人脫光了衣服,“撲通”跳到水裏。姑娘的臉一下子紅起來,不敢再看前麵的湖水。陽光撒在湖麵上,像是碎了的金子在閃閃發光。幾個人頭上來下去,湖邊還有其他人在嘻嘻哈哈或是竊竊私語。姑娘聽到小夥子說還有更大的城市,當她再看這個城市的天空的時候不再覺得它高不可攀,倒是覺得熟悉了些。小夥子看著姑娘微笑的樣子,自己在心裏也高興了,他又想起那個更加美麗的城市,他想到自己將要和身邊的這位姑娘再去看它。
你看過電影嗎?
沒有。
咱們現在去看電影,看完電影再去找個地方吃飯。
小夥子站起來,姑娘也站了起來。她不知道這裏哪看電影的地方,也不知小夥子會不會知道,她迷惑地看著小夥子。
我帶你去。我知道以前那裏有,不知現在還在不在,咱們去看看吧。
姑娘和小夥子一起走過這片湖水,走起來也灑脫了些。他們盡情地享受著城裏的風和陽光、甚至任何一種不同於農村的氣息。電影院還在那個地方隻是比以前更加高大。小夥子和姑娘不知道哪一個好看,大都是外國的片子。海報上的女人坦露著潔白的後背,男人穿著黑色的風衣,電影的名字還是用柔軟的筆順一氣嗬成。小夥子和姑娘站在海報前傻了眼睛,他們一點也看不懂。
小夥子在售票的窗口問,“大姨,多少錢一張門票?”
買票的是個中年婦女,隻有一張臉貼在窗口上,婦女往外瞥了一眼,不耐煩地說“五塊”,然後又看她手裏的報紙。
小夥子和姑娘說“買兩張吧。反正咱也沒看過電影,還是外國的片。”
姑娘猶豫起來,小夥子看著姑娘。他們在門票的窗口前站了好久,不知後麵又排上來幾個人。
後麵的人說,“到底買不買?不買快走,我們還買呢。”
賣票的婦女又斜著眼睛往外看,說,“別擋著後麵的人。沒錢就不要來這裏。”
小夥子急著說,“要!誰說我們沒錢。”
小夥子正掏錢,姑娘立馬按住了小夥子的手,匆忙說“不要了”,就拉著小夥子遠走。
“不買在這站在幹嘛。一看就是土包子,還看什麼電影。”後麵傳來婦女的抱怨聲,“後麵的跟上來買票,外國大票,精彩的很嘞。”
“怎麼不看。我看他們就來氣,非要買了,看他們到底能怎樣。”小夥子又要回去理論。
“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電影一定會看上的,不差這麼一會。還這麼貴,咱留著錢買些有用的多好啊。”
“咱這不是進城來玩嘛。好不容易來一趟,我就想讓你看些新鮮的,不然不是白來了。”
“怎麼會白來,這不是看見城裏的樣子了嘛。能來這裏我就很開心了。”姑娘笑著對小夥子說。小夥子看著姑娘眼睛,突然感覺自己的卑微,不能給姑娘更多的東西。
“那你想要什麼東西就跟我說,我帶了錢的。今天咱就是來這裏花錢的,你可不能緊著自己。”
“我要是想要的話一定跟你說。那咱們先去吃飯吧。”姑娘怕小夥子想多了,就接著說。
身邊走過一對年輕的男女,手拉著手,親親抱抱,說說笑笑。姑娘低下了頭,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看見的樣子。小夥子也看別處,就當沒有看見他們。但是心裏還是心潮澎湃起來,咒罵他們沒有規矩,也羨慕他們的甜蜜。
每一個小夥子都有一份占有欲,不隻是精神上的還有身體上的。這並不表示男的花心,隻是一種感情表達的方式,或者是一種天份。小夥子突兀地伸出手抓住姑娘的手。姑娘像是受到驚嚇一般,全身向後退了一小步,但是沒有掙脫小夥子的手。小夥子這時用一隻手扶著車子,一隻腳登開自行車的撐子,身子沒有站穩,險些要和車子一起倒在地上。小夥子趕緊鬆開姑娘的手,來認真地架車子。小夥子和姑娘沒有再牽手,小夥子有些膽怯了,姑娘也警惕起來,變得緊張、羞澀。
太陽從雲的背後出來笑他們的可愛,把他們的臉頰照得緋紅,照得他們流出細汗來。小夥子緊緊挨著姑娘,並排著向前走。
“你想吃什麼?”小夥子先開口打破了僵硬的水麵。
“看看吧,城裏這麼多東西,一時還真的不知道該吃什麼好。我聽你的。”像結冰的河流被砸開了窟窿,年輕的魚兒歡悅起來。姑娘抬起緋紅的臉和害羞的眼睛看著青年。
“我說過的,你千萬不要再客氣了。想吃什麼一定告訴我。”小夥子還是擔心姑娘什麼都不敢要,不停地對姑娘強調著。
姑娘低著頭笑,左手抓著右手來回地搓摩。
“你笑什麼?”小夥子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你看你,生不怕我不花你的錢。都說了好些遍了。緊張的你都滿頭大汗了,真是實在得不得了。”姑娘把自己的手帕遞給小夥子。
“不用這個了,別給你弄髒了,我們大男人不用這個的。你看。”小夥子舉起一直胳膊在額頭上一抹。姑娘隻好又把手絹疊好放進衣服的兜裏,然後看著傻乎乎地小夥子又情不自禁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