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章 一起一落的心情 痛心痛肺的別離(2 / 3)

初一時的我很活躍,我參加了謎語的製作,為此我到新華書店,翻閱了店內所有與謎語有關的書籍,知道謎語有好多格式,像卷簾格呀,徐妃格呀等等,我們沒講究那麼多,就選了一些簡單的,像“第五章未完,謎底是陸續”“二三四五,六七**,謎底是缺衣少食”等這樣容易猜的。參加謎語製作的同學就不能參加猜謎語活動了,隻能參加其他節目,我什麼獎品也沒拿到,但心情非常高興。整個小學,我就過了一個六一兒童節,穿上白的確良上衣,蘭的確良褲子,白色網球鞋,係上紅領巾,雙手舉著鮮花,喊著“熱烈慶祝,六一兒童節”的口號,走在遊行的隊伍裏,敲鑼打鼓的,既興奮又自豪,在圍觀的人群中,奶奶和母親左顧右盼的尋找我和弟弟,當我看到她們時,發現她們眼裏也有激動的淚花。如今的過新年,這是我過完六一兒童節以後,最快樂的一天了。新年的早上,全校學生打掃衛生,然後離校,放假三天。那時我們早晨起來收拾東西時,大家的心思還沉浸在昨晚的聯歡晚會上,這個說:“某某某的歌唱走調了”,那個就趕緊學著唱出來與昨晚那個同學一樣跑調的歌------------

今年是初三了,起初班主任朱老師建議不要搞聯歡了,收住思想學習吧,可同學們全不同意,一致要求聯歡,說“畢業前的最後一個新年了,更要聯歡。”尤其是後來插班的“後門生”,官宦子弟,他們不管學習好不好,個個都膽大厲害,我們誰也沒人敢惹。此時,這些“後門生”們粗野地齊聲高喊:“聯――歡!聯――歡!”朱老師才同意了。

今年的聯歡,布置的坐法與往年一致,仍舊是全班同學沿教室周圍坐成一圈,中間講台下麵仍然是老師和領導們的坐席,隻不過活動的節目有所改變,當年的擊鼓傳花,改成了擊鼓傳球,因為紙紮的花傳不了多久就搶亂了,現在買了一個碗大的花皮球,代替了花。規則也變了,原來是花停在誰手中,誰就表演節目,比較文靜,現在改成是球停在誰手中,誰的下一位表演節目,這樣上一位故意將球留在手中不出手,急得下一位就去搶出來,增加了活躍的氣氛,使以往文靜如死水的一些女同學也文靜不下去了,她們也躍躍欲試準備搶球。與擊鼓傳花還有一個不同,就是擊鼓傳花的表演者是誰持花誰自個兒表演,現在傳球,表演者如果不敢單獨表演,還可以邀伴,這主要是為一些膽小的過於怯場的同學開的綠燈,因為往年這些膽小怯場的同學,扭扭捏捏過於耽誤那寶貴的時間,當然被邀的同學也是你的死黨,是私下說好的,一邀就上,兩人好互相壯膽,不耽誤時間。這些規則班長提前兩天就說了,所以擊鼓傳花時,大家是隨便坐,如今,擊鼓傳球,大家都邀好了不坑害自己的伴圍坐。我和許雲芬找座位時手拉手,不論球是左循環還是右循環的傳,反正我也不坑她,她也不坑我。可我們想的還是不周到,當我們找好座位坐下時,那個瘟神尹大龍就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了,他就坐在了我身邊,我急了,趕快喊另一對手拉手的女同學:“王麗霞,張媛,你們坐在我這邊。”我邊喊她們,邊和許雲芬向另一側移出兩個座位,可沒等王麗霞她們走過來,尹大龍就“嗖”的一下移過來了,王麗霞她們捂著嘴笑著走開了。許雲芬在我耳邊說:“別理他了,一會我有主意。”當大家坐穩就緒後,在等班主任進班的這一小會空檔,許雲芬跳出座位去了,我就補在她的位置上,尹大龍又立刻緊挨我靠過來,許雲芬就坐在了尹大龍剛才的位置上,這樣尹大龍就夾在我和許雲芬的中間了,許雲芬和我搞好,不論球從那邊傳過來,我兩都不出手,聽說他預備了兩個節目,讓他十個也不夠才好。

傳球開始了,方向是從我→到尹大龍→再到許雲芬這個方向傳,許雲芬不住的給我使眼色,意思是球到我手後,讓我死命的扣住不出手,當尹大龍向我搶球時,她也會死命的拉住他,製止他把球搶到手。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任何周密的計劃都趕不上變化。沒想到我另一邊的林朝陽同學拿到球後死不出手,我去搶球,尹大龍就抓住我的雙手,我不能動了,他本來就比我大三歲,長得又高大又強壯,在他麵前我就像小雞在雄獅麵前一樣,我瘦小的雙手在他強勁有力的雙手中還不夠抓呢!我用力掙紮了幾下,一點作用也沒有,他還含情脈脈地看我臉紅心跳的樣子,我是先天近視眼,此時才近距離地看到,他的唇邊已有了密密的男子第二特征―――柔軟的胡須。看他短時間內沒有鬆手的意思,靠近講台的同學又催促打鼓的同學“停!停!”,狗急跳牆的我迅速低下頭在他手上咬了一口,可爭執之間鼓聲停了,我還是被捉了,要出去表演節目。我也預備了節目,但我沒想到這麼早就表演。每年的新年聯歡晚會,提前幾天大家就開始在心中琢磨好了自己要表演的節目,甚至有的利用星期天,在自家的鏡子前都練好了,但誰都不說出去,沒被逮著,就悄悄地過去了,一旦逮著了,就或唱歌或跳舞的表演出來了。我前兩天也琢磨了:大家同學三年,誰也不知道我學過武術,反正今年就畢業了,何況我還不一定能否上到畢業那天呢,我就表演給大家看吧。此時聯歡會才剛開始,班裏就朱老師一個老師,他在和生活委員交談著什麼,其他老師還都沒來,預備給老師們坐的桌子空著,我就讓班長幫忙,把預備給老師用的兩張桌子移到教室中央,合並在一起,我又脫去棉衣,隻穿著一身淡粉色的內衣,用英語老師的“燕舞”牌單卡錄音機播放著蘇小明的《軍港之夜》,在悠揚的歌聲中,我在桌子上表演了“頂碗”:把碗裏盛少半碗水,頂在額頭上,向後下腰,曲起腿躺在桌子上,然後將身體移至桌子左側,用右手勾住左腳腳尖,左手先從中間探過去,慢慢的將整個身子從中間套翻過去,同時身子又移到桌子右側了,再用左手勾住右腳腳尖,再套翻回來,但翻至腹部朝下時就停下來,這時身體正好處於桌子中間,做一個向後四腳朝天的動作,四肢越舒展越好,然後再翻轉身子,背部朝下,最後從後麵慢慢站起來,就是下腰時的反動作,表演就算結束了,表演時,手一直不能碰碗,並一直保持碗不掉下,水不灑出。我的表演結束了,可歌聲還在繼續,全班同學凝神靜氣,大概是太出乎他們的預料了,很長時間,人人都沒反應,最後還是班長帶頭鼓掌,大家才跟著鼓掌的。我穿好衣服,回到座位,繼續傳球,鼓響很長時間了,我還抱住球不出手,怕尹大龍搶去,沒想到尹大龍像放氣的皮球蔫了,他既不搶球,也不動一下,一言不發的坐在那裏。我嚇壞了,以為剛才將他咬得厲害了,就主動把球給他了,他也不接,許雲芬趕快把球傳了出去,接下來又有兩個同學被捉,都表演了唱歌。

我正心事重重的擔憂尹大龍被咬的事,結果朱老師就把校領導和各科任老師都邀過來了,他在班長馬玉超的耳朵上說了幾句話,馬玉超就大聲宣布:“讓我們歡迎淨土,不,歡迎張誌華把剛才的節目再表演一回,大家說好不好!”“好!”於是大家又激烈地鼓掌,我看到有校長在,是他解救我回班的,不管我將來上不上,我對他總有感激之情。況且還有恩重如山的各科老師們。於是我又再次脫去棉衣,放開音樂,把剛才的節目作了修正,上桌子時,雙手撐住桌麵倒立而上,然後在桌子中央,將臀部放在頭頂上,舒緩的雙腿橫豎劈叉,還用腳尖勾住下巴,旋轉一圈,最後站起來,讓班長遞上剛才的碗,將右腳朝上抬起,把碗放在腳心上,左腿單腿著地向後下腰,仍然完成剛才的套翻動作,仍然有向後四腳朝天的動作,那也是我的招牌動作,最後左腿著地,右腳朝天,向後起來,碗一直在右腳上,這次我把動作放慢,一直跟住音樂,表演結束,音樂也近尾聲了,老師們都唏噓不止。大家又都鼓掌。我跳下桌子放碗時,見多識廣的歐陽海生老師拉住我說:“能練柔術的人,得有天生的資質,有人天生骨頭軟,好練,動作表演出來也好看,你就是;有人天生骨頭硬,拉不開,硬練出幾個動作,表演出來也不好看。”我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眾人談論了幾句,校長說:“好了,大家繼續吧。”一行人溜溜不斷地走了,隻有英語郭老師一直默默的等我把衣服穿好後,把我叫出了教室門外,摸著我的頭說:“以後不要再練這種軟功了。”我問:“為什麼?”他毫不掩飾地說:“我看了隻有心疼的感覺,如果你是我閨女,我就死也不讓你練了。”我聽了很感動,答應他說:“我聽您的,不練了,以後好好學習考大學。”他由衷地笑了。再進班後,大家已開始另一個節目了,就是釣魚,用硬紙板剪了幾個魚,魚嘴上做一小鐵環,放在洗臉盆裏,再做一個長長的釣魚竿,用魚竿上絲線下的小鐵鉤釣魚,每人一分鍾,這個節目是有獎品的,誰釣上一條魚,獎一支鉛筆,獎品不重要,重要的是參與的樂趣。正在釣魚的同學手顫顫抖抖,魚鉤也像跳舞一樣,其他同學看得也緊張,都想從前麵的釣魚者身上總結經驗,誰都想成為第一個成功的釣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