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李成風第一時間反駁,嘀咕著,“我家殿下很厲害的”
這屋外的兩人一推一拉以為無人發現,奈何沈清辭向後睨了一眼,察覺到了門外的異動,下意識地揉了揉太陽穴,看來教他的潛伏都忘得一幹二淨。
思及此,抬眸看向林長纓,眼前這才是最棘手的
末了,他回複道:“蓄水。”
“蓄水,說來聽聽?”
“若我沒記錯,臨江之源位於臨山之間,可在梅雨之際以石塊堆砌,繩索牽引擋在山源,蓄水溢滿,待伏旱之際,敵軍想借此渡河時,斬斷繩索以暴洪石流直擊敵軍。”
林長纓耐心聽著,竟是沒想到沈清辭能借此利用這般天時地利另辟蹊徑。
思及此,她低眉一笑,似乎想到了什麼,繼而問道:
“那還有一種情況,臨江左側臨近邊陲之地,官道少,交通要塞稀缺,糧食稀缺,這也導致城內兵馬不足,多為老幼婦孺,平日也隻能依靠當地都尉和周遭城池斡旋借兵,但若是敵軍以大隊人馬忽然兵臨城下,在城外紮營,就等著什麼時候來個突然襲擊,屆時無法求援,豈不是成待宰的羔羊?”
沈清辭眉眼一挑,似乎想到了什麼,淡聲道:“在這種敵我雙方實力懸殊之下,恐怕也隻能采取戰術來搏一把了,臨江周遭多為山林小穀,地勢複雜,先讓一小隊身形矯健的斥候突圍,把消息傳出去,我記得臨江城多有為了防止軍亂挖的隱秘的地窖,以酒窖遮擋,隻有當地人才知,讓老幼婦孺先躲進去,再以小隊人馬分散至各周,選一個夜深人靜的時機,搶在他們白天襲擊之前,采用迂回試探的方法,敲鑼打鼓,放煙花炮竹,隻要他們反應過來就趕緊撤退,切莫停留,多次騷擾,折磨敵方意誌,懈怠軍心。”
說罷,他頓了頓,說道:“這個,可是夫人當年的計策。”
林長纓頓時語塞,沒想到他竟然知道
十年前她在北漠邊鎮上就有遇到類似的情況,最後也很幸運化險為夷,等來了救兵,所用計策不似正統兵書上的雲羽謀略,還被笑稱是流氓式的打法,跟個狗皮膏藥似的。
正因如此,氣得當時還在京城的兵部尚書頗有微詞,參本林長纓行事衝動,並未原地待命,上報給都尉,京城戲文先生還將此事編排成戲文於瓦舍輪排演出。
可回過神來,又覺著奇怪,臨江不過是嶺南小小的一條河流,地圖也難尋,這本書也是冷門旁道,還知道臨江城有專門防軍亂的地窖
“殿下這樣,應是對臨江很是熟悉,看來”
“我的確去過。”沈清辭看出她心中所想,便也不彎彎繞繞。
林長纓微點著頭,表示讚服,果然這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隨即又將書放了回去,順勢替他擺放整齊好錯落書籍,隻是沒想到在兩排箱櫃縫中,摸到書冊的樣子,將其抽出,竟是本軼事雜錄。
這軼事雜錄她也略有耳聞,據說是上京城百姓流傳的雜書趣事收集錄,由各戲文先生專門搜羅上京城近來發生之事記錄,上到朝廷下發通知政策,下到哪家的點心鋪藥鋪酒窖廉平,甚至連各大世家的八卦都有,按月更新。
“這”林長纓扯了扯嘴角,“沒想到殿下也喜歡這類雜書消遣。”
沈清辭輕咳了幾聲,連忙找補道:“這都是好幾年前的了,應該是當時成風年紀還小跑來塞進去的,這麼多年都未發現。”
林長纓不戳破他的躊躇,的確這書冊蒙上灰塵,紙張泛黃還有些蟲蛀,書名都有些模糊不清了,看年份是璟和二十年,恰好是她剛到北漠沒幾年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