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要跟緊了哦!”
“加油!加油!要快些走到山洞門口”
“艾米麗要在暴風雪之前回到爺爺身邊的!”
在白兔子的碎碎念中,夏千虹得知從車站到山洞門口大約需要半個小時左右,走山洞又需要一個小時,最後從山洞另一端走到天樞神社又需要半個小時。如果一切順利,他們完全可以在兩點之前抵達神社。
山上長滿了鬱鬱蔥蔥的常青樹,碧空之下滿目蒼翠,空氣中都仿佛透著三分淡淡的鬆香。夏千虹緊緊跟在弗萊明的身後,毫不掩飾地用他的肉身避風。雖然喝了酒之後身體不冷,但山間風跟刀子似的割在臉上生疼生疼的。如果無視艾米麗格格不入的大嗓門,那麼山林間算得上靜謐清幽,幾乎都能聽見從天上簌簌飄落的雪花聲。
快到山洞口時,先前細細的飛雪已經變得紛紛揚揚。
“好啦!艾米麗就送你們到這裏,艾米麗還要趕在暴風雪之前回去!祝客人們好運哦!”說罷,白兔子變成四肢落地,用嘴叼著紅旗子四肢並用地飛快消失在一片雪白之中。
此時外麵的積雪已經到腳踝,風也漸漸大了,偶爾能聽見遠處傳來突兀的嗚咽聲。眾人趕緊躲到山洞裏躲避風雪,一個一個手電筒被點亮。
“我覺得我們應該省著用手電筒,”一位身著白大褂的歐洲裔美女開口道,“現在不清楚手電筒的電池還剩多少,如果大家聚集在一起走,可以先讓一半的人打開手電筒,另一半的人則存著以備不時之需。”
考慮到建議合情合理,大約三分之一的人聞言馬上將手電筒收了起來。
此時有三五人圍著弗萊明研究地圖。讓人感到憂慮的是,地圖的標注實在過於簡易和粗糙,製作地圖的兔子隻標注了一條彎彎曲曲的正確路線,並沒有將山洞的各個岔道口和四周的環境畫出來,更沒有比例尺和參照物。也就是說,他們很難判斷究竟是在這個路口左拐,還是下個路口左拐,並且一旦拐錯了道就徹底迷路回不來了。
團隊內部很快有了分歧。地圖隻有一份,如果有兩波人不認同對方選擇的路線,他們就需要爭搶地圖才能獲得主動權繼續往下走。而弗萊明人高馬大,在場的人沒能力用暴力搶奪,所以眾人隻好唇槍舌劍爭奪地圖所有權。
夏千虹不是那麼關注地圖的事,而是在角落裏研究玩偶兔子起來。如果她之前的推理沒有錯,兔子應該在這個時候可以活過來才對?她這兩天應該給了它充分的愛了吧?難道需要遇見山洞裏的“仙女”才能觸發相關條件?
正當她絞盡腦汁思考到底如何激活兔子時,一個怒氣衝衝的聲音吸引了她的注意:“這麼拖下去我們誰也到不了神社!搞不清楚地圖的話,那隻玩偶呢?我可是聽信了兔子能帶路才跟過來的!”
夏千虹抬眸,隻見一個曬成蜜色皮膚的中年女人將一隻深紅色美甲戳到自己跟前。對方高高的顴骨盡顯刻薄,眉頭和眼角的皺紋都深了幾分。夏千虹很不習慣私人空間被侵犯,便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沒想到這一舉動更是惹惱了女人。
她上前一把奪走了兔子玩偶。
“所以這隻兔子有什麼特殊的?不就是平時哄孩子的玩具嗎?”女人用尖利的指甲使勁戳了戳兔子黑溜溜的眼睛,極為失望道,“真是見了鬼,我居然會相信童話故事裏的事,這個世界都快把我逼瘋了。”
夏千虹不欲與人發生衝突,隻能強壓怒意:“可以將玩偶還給我了吧?”
女人輕蔑地看了她一眼:“我看你是個小姑娘都沒指責你欺騙大家,你有什麼立場跟我說話?”
“我說過我不清楚玩偶的作用,沒有保證過任何東西。”夏千虹冷靜道。
“我說大家——”女人忽而舉著玩偶揚聲道,“有多少人是以為兔子玩偶能派上用場才在天璿站下車的?”
她成功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引到兩人身上。沒有人立即響應女人,但大部分人都眼神微妙地看向夏千虹,不約而同地選擇觀望。其實即便女人不提出來,他們還是有意無意地關注著兔子玩偶的情況。他們無法否認幾乎所有人都認為這是在天璿站下車的理由之一。尤其是現在關於地圖的處置還爭論不下,大家多多少少開始煩躁,而女人看夏千虹身單力薄好欺負所以將她當出氣筒罷了。
“不要引戰,”弗萊明輕輕鬆鬆掰開女人的手指將兔子玩偶還給夏千虹,“你這麼做對離開山洞毫無用處。”
夏千虹此時立刻裝作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低著頭嚶嚶嚶,還時不時擦一擦並不存在的眼淚試圖博得大家的同情。果然,泰勒牧師也看不下去,隨即站出來:“凱蒂小姐,此時最重要的是團結一心。以大欺小絕不是仁義之舉。”
“……”凱蒂知道跟泰勒牧師是說不通的,便轉而向弗萊明嫵媚一笑道,“帥哥,你誤會了,我隻是認為這個小女孩既然抱著可以拯救所有人關鍵線索,她應該負起責任來而已,你說呢?”言語之間,她不著痕跡地將手搭在了他的胳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