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本就似個爛籮筐,千瘡百孔,還經得起你如此糟蹋,真個嫌命太長了。”
薑元讓乖乖受訓,想起阿久,輕輕抿唇,告辭離去。
至於皇帝跟前,他卻是為他出謀劃策良多,但不是獨一無二,沒了他,還有宋軼跟其他人。
如此倒是心甘情願帶虞宓南下,這會兒瞧她滿含笑意的模樣,道:“可有可無的人罷了,聖上還能強留嗎?”
她點頭,抱住他臂膀,頭靠在他肩上,“讓讓,我好高興。”
原以為跟他連見麵都困難的日子起碼還有一段時日方能結束,不想這麼突然。
他摸摸她頭發,“我也高興,待咱們到了,尋個好宅子。我跟你圓房,然後生一堆孩子,就在那邊過。”
虞宓臉紅,一時又覺著不好受了,忙叫人端了酸梅子來,吃了兩顆,方壓下那股勁兒。
早在他們動身之前,薑元讓便譴了人先來,待人到了,房子已是備好了。
當即便住了進去,先前幾日不熟悉周圍,虞宓還不敢出門溜達,後來倒是敢往外跑了。
有時喊了薑元讓出去,一麵細細打聽哪裏有好大夫,一麵遊玩,南方氣候確實宜人。
過了一段細雨綿綿的日子,院子裏青綠如初洗,極是亮眼。
虞宓早起往院子裏走了一遭,雲桑來說,隔壁孫太太來叫奶奶,便到前頭去。
未了,叫雲桑傳話煎了薑元讓的藥給端過去。來的這位孫太太是虞宓出門認識的,年紀不大,二十來歲,嫁到巷子裏孫家。
跟虞宓聊的來,二人時常一處說話,進了旁廳,一個粉麵紅腮的少婦正坐著呢。
虞宓上前問候,那人忙站起來回禮,說話聲輕柔,正是江南這邊的綿軟。
閑話幾句,便說明來意,笑道:“前兒你不是說你家相公閑著無事,可巧了,我娘家哥哥說是魯山學府招收先生呢。本來是有當地舉子的,隻是正巧想找個京中來的,知曉些事兒的,我便想著你家薑公子,特來問問。”
薑元讓帶虞宓來此已有三月了,足夠打聽清楚周圍鄰居,這般他們的來曆必也是人家知了的。
聽聞薑家一門的高位,便是沒什麼攀附的想法,親近著也隻有好處的。
虞宓笑道:“那可多謝多謝,雖說是來養病的,隻成日家閑在屋裏,也不是個事兒,是以想著做些什麼。姐姐再細與我說說,若是真個能去,還要請姐姐呢。”
送了孫太太走,虞宓便回了後院。薑元讓已經起了,在院子裏打五禽戲,這是當地一位大夫教的。
說是每日練個三五道兒,與身子有好處,也便練著。
待動作完了,虞宓方拿了帕子過去,細細擦了薑元讓額間的汗,將養了這些日子,也是有好處。
現下不說身子多康健,便是麵色也好了不少。虞宓拉人往屋裏去,一麵道:“你不是說閑著無趣兒,今兒孫姐姐來,說是魯山學府招先生呢。你若想,便去試試。”
薑元讓一言不發,梳洗過了,由著她給他梳頭,瞧著鏡子裏的人不言不語。
虞宓推了推他,“怎麼了,為何不說話?”
他輕輕哼了一聲,轉開臉去,虞宓好笑,踱到他跟前,捏捏臉,“這是我惹著你了?你說出來,若是我的錯,任打任罵。”
他眼睛黑黑的,膚色白皙,腮上有些紅暈,低著聲音開口,“這麼快便想趕我出去了,咱們來的時候如何說的?”
虞宓一愣,茫然瞧他,“說什麼了?”
他低頭到她耳邊,裹著熱氣的話一字一頓說出來,“咱們還未圓房呢,你倒要吊著我多久?”
虞宓一窘,推開他道:“誰吊著你了?不準胡說!”丫頭們還在呢。
薑元讓長長喔了一聲,看她的目光很露骨,虞宓咬牙,“你去倒是不去?給個話,我都答應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