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的七天長假對我來說其實可有可無,因為本來我需要上的課就不多,何況還被有針對性的人為篩選掉了一部分——好吧,直接的說就是大量的逃課。不過話又說回來,雖然平時也可以放縱也無所謂,但是長假期間可以放縱得理直氣壯,可以安排一些更加曠日持久的放縱項目而不必擔心美女學習委員一條內容隻有三個字短信就得讓我們從網吧不要命的奔赴教學樓。那麼既然如此,不好好享受一下就太對不起這個偉大的節日了。

俗話說樂極生悲,剛放縱到第二天就有同誌光榮掉了——素來以身體彪悍五毒不侵百病不生而著稱並且堅持在冬天也洗冷水澡(我承認我們寢室比較落後,熱水器那東西就如那浮雲)的貂禪同學在網吧連續奮戰四十八小時後不幸病倒。至於貂禪同學為什麼會叫貂禪,這個貌似已經無法考證,正如呂布同學為什麼要叫呂布一樣。

當時的情況是這個樣子滴:貂禪從網吧出來的時候正是下午六點左右,大概已經意識已經處於半睡眠狀態,可能潛意識中覺得自己似乎還沒有吃飯的樣子,於是夢遊到學校後門外的小吃店要了小籠包子和稀飯,具體吃了多少他也不記得了,後來怎麼問都說想不起來,隻知道身上的錢少了十來塊的樣子。順便提一下,我們那的包子很便宜,三塊錢一籠有二十個,基本夠一對情侶的早飯。貂禪吃完了包子大概恢複了些許神智,又進一步想起自己大概是應該回寢室休息一下了,於是又夢遊回了寢室,摸上chuang蒙上被子就睡。

突如其來的情況是發生在淩晨一點左右。由於長期在網吧通宵導致生物鍾嚴重紊亂以至於在那個時候神經還處於亢奮和半亢奮狀態的我們在玩拖拉機(上過大學而不知道拖拉機為何物的雄性生物拖出去切了),而且玩得很吵。吵著吵著神經有些敏感的登哥忽然合上手中的牌問我們:“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

登哥的表情很嚴肅,不過他忽悠人的時候表情從來都很嚴肅。

“沒有。”呂布很幹脆的回答。“表情還不到位。”

“紅桃三,調主!登哥該你了。”我看了看窗外,既沒有不合時宜的叫春的野貓,也沒有無頭僵屍和女鬼,一片和諧。

登哥望著自己的牌,又看了看窗外,最後慢慢轉過頭,抬起來,把目光鎖定在我頭頂,表情比剛才更嚴肅了。正當我準備好聽他說出我背後站著一個穿白衣服披頭散發的女人然後嘲笑他沒創意的時候,我聽到頭頂傳來磨牙齒的聲音。

我承認我當時確實嚇到了,而且是嚇得魂飛魄散的那種程度——你可以想象一下淩晨一點鍾左右突然聽到背後有人在磨牙齒而且你可以確定那個磨牙齒的家夥理論上不是應該在場的人的時候會是怎樣的情緒。

在我聽到聲音的兩秒之內我心裏迅速考慮了幾十遍要不要回頭看看。背後是登哥的床位,登哥上鋪是貂禪,我就坐在登哥的床上。兩秒之後,還沒考慮出結果,貂禪的一隻手就從上鋪忽的一下耷拉下來;在我對當前事實做進一步分析的時間內——大概又過了兩秒,貂禪整個人就從上鋪重重的跌到了牌桌上。

接下來的事情就有點缺乏渲染的價值了,大概敘述一下流程:總之我們七手八腳的把貂禪搬運到了醫院,掛了急診號,又冒著被女生罵成變態的危險給他當時的女朋友的寢室打了個電話,那可憐的女孩紅著眼睛趕到醫院的時候大概已經是淩晨三點過後了。然後醫生確認是飲食無規律導致的急性腸胃炎,並無大礙但是為了防止轉為慢性所以需要住院一段時間。我們把看護任務全權委托給家屬之後於當天上午悉數撤離。

後來我一直在想,那家夥當時已經痛得神智不清的在磨牙了依然不肯叫出聲來,估計還是他那死要麵子的心理在潛意識中作祟。老是把自己當作情聖一般的存在,在女生中的人緣看起來也不錯的樣子,自己內心有多累可能隻有他自己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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