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生(1 / 3)

我在晚會開始前悄悄把該枚定時炸彈成功投遞到劉哲的書桌裏麵,過會兒人逐漸增多,晚會準時開始。起先是全體起立唱國歌,接著教官教大家唱軍隊裏的歌曲,其中有一首叫《軍港之夜》,是教官彈著吉他和我們一起唱的,琴聲悠揚動聽。沒想到教官這麼多才多藝,怎麼在訓練場上楞是沒看出來呢?晚會在一個叫工兵挖地雷的遊戲中達到了高潮,遊戲規則是兩個人,一個扮工兵,一個演藏地雷的敵人,兩張紙條,上書工兵地雷,然後兩人抓鬮,確定角色後遊戲開始。遊戲進行得很熱烈,氣氛也很活躍,輪到劉哲和一個女孩子,劉哲抓到了地雷,隻見他把“地雷”往桌子裏邊一塞,就笑著請女孩子來找,女孩子打開書桌剛要找,突然就哇地一下紅著臉跑開了,劉哲低頭一看臉上的笑容頓時僵在了那兒,那廝IQ還算可以,沒等大家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趕緊把衛生巾攥在手裏慌稱肚子疼弓著腰跑出去,大家也沒在意,遊戲還在繼續。直到晚會結束,他們還沒回來,估計那廝是請人家吃東西封口去了,我也沒在意,總之,今天下來感覺很累,但舒坦!

(六)

今天部隊組織高一新生去部隊裏邊打靶,分撥坐汽車去的,實彈射擊,每人一發,帶勁,過癮。這之前我可從來沒摸過真槍,看到是看過,好幾次去銀行取錢,我都看見運鈔車兩邊各站著一個荷槍實彈的警衛,我也夢想有一天也能端上衝鋒槍像電影上演的那樣上戰場消滅敵人保衛祖國。如今真的能拿起槍並且打上一發實彈,我激動得差點全身發抖。終於輪到我了,我小跑上前,蹲下,臥倒,端起槍,瞄準,“嘭”——地一聲,前麵的山坡上濺起一層土,連個靶子都沒碰著,我有點失望。

?——“沒啦?!……”我眼裏透露著一絲期許,希望在旁邊指導的教官能多給我幾發子彈。

——“沒啦。”教官麵無表情地看著我,

——“下一個!”我隻好很不情願地離開。

傍晚大家都是哼著《打靶歸來》回學校的,路上劉哲似乎又恢複了往日的“風采”,跟在後麵和一撥兒人聊得火熱,什麼國際政治局勢,經濟動態,風土人情,包括今天的打靶,中了多少多少環,牛皮吹得都能飛上天,搞得他就是一國際資深政治經濟文化評論員,在侃大山方麵,我還真服了他,其他方麵,no,在我心裏一文不值,包括他的學習成績,他那成績,估計也就是靠死讀書讀死書來硬撐著,晚上還要挑燈夜戰。不像蘇蕭,每天跑出去和我一起瘋玩,成績照樣那麼優秀。

(七)

今天是學校和部隊領導檢閱我們軍訓成果的日子,運動場上彩旗飄揚,鑼鼓震天,運動場上“政治合格,軍事過硬,作風優良,紀律嚴明,保障有力”的口號聲振奮人心。可就在這個時候蘇蕭突然病了,而且病得特別厲害,急性闌尾炎。本來我們說好一起參加閱兵儀式的,而且蘇蕭已經被選為當天的護旗手,昨晚我們大家都還挺高興的,跟櫻婕他們一起喝啤酒,一起慶祝我們翻身解放的最後一晚上,可今天早上,蘇蕭卻病倒了。

閱兵結束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去換衣服,我徑直去了北岩第一人民醫院,那棟18層的大廈,外牆的玻璃貼瓷泛著幽藍的光,在我記憶當中我好象從來沒有來過這裏,可能來過一次,我出生的時候,以後就再沒有來過了。我在學校大門口攔了輛的士,打開車門撞進去趕緊叫司機以最快的速度趕往北岩第一醫院,開車的是一位中年女士,見我這麼心急火燎地連衣服都沒換就往醫院跑,於是就問我是不是女朋友生病了急著去看望,我聽後竟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恩啊哈了一陣就說是啊是啊給胡亂搪塞了過去,阿姨見我又撮手又撓頭的猴急樣子,笑著問我是不是家人不知道啊,我聽後差點鬱悶地背過去,可又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學校到醫院路程不過15分鍾,可我怎麼覺得時間過得這麼慢,我都不敢跟阿姨搭訕了,心裏趕緊念叨著阿彌陀佛佛祖啊,趕緊讓時間過得快點吧。車終於在醫院門口停下來,我急得差點兒忘了付車費,阿姨急忙叫住了我,臨走時阿姨笑著對我說你這小夥子還挺負責任的,女朋友知道你這樣做也一定會很欣慰雲雲,我聽後真的不敢和他再說話了,連句再見都沒說趕緊跑進醫院,我費了好大的勁才找到蘇蕭的病房,蔣阿姨不在,蘇蕭說他媽媽打飯去了,我一屁股坐在他的床沿看著他,然後開始搖他的頭,邊搖邊說蘇蕭你怎麼這麼不走運啊,關鍵時刻生病,本來我們應該在今天閱兵儀式上show一把呢,說著說著我就把剛才來的時候發生的事情告訴了蘇蕭,蘇蕭聽後肆無忌憚地開始大笑,然後又捂著肚子大喊疼,我知道闌尾炎病人是不能夠這麼笑的,這樣會加重病情。蘇蕭隻允許我摸他的頭,有時候我就覺得蘇蕭是一個很聽話很溫順的孩子,無邪得像童話裏的小王子。突然蘇蕭一把推開我,捂著鼻子皺著眉頭說你怎麼這麼臭呀,肯定很多天沒有洗澡了,我說哪有啊,才一天好不好,我是急著來看你才沒有換衣服的,再說了,人家經常說男人是土做的,女人才是水做的呢,土做的當然髒啦。我糊吹了一把,沒想到蘇蕭這回不笑了,隻見他臉朝窗外,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