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人群之外的陸振鵬見狀,氣得真跺腳。
陸振彪看到滿珠處於優勢正一臉得意,村主任傻傻地立在原地,滿臉著急,但卻不敢離開,此時他正站在陸家兄弟之間,一會兒看看氣紅眼的哥哥,他正如一隻鬥雞,全身的毛都豎了起來,弟弟的幸災樂禍更可能成為戰爭的導火線。
陸振鵬見到妻子被打,心裏又痛又氣,怒氣衝衝地走進屋裏拿了把鋤頭,又怒氣衝衝地衝到院中央,陸振彪見了臉色稍變,以為他們的戰爭要爆發,因為在他眼裏,兄長永遠是一副懦弱的樣子,他沿著院子小跑了兩步,村主任一見,也跟著緊張起來。
“你站住,給我站住……”陸振鵬並未去追弟弟,他看了看他,搖搖頭,轉身走到院中,衝著人群喊,他的聲音早被婦女們的尖叫聲所淹埋,沒有人聽到,他又急又氣,在院子裏轉了一圈,見一貯滿水的大水缸,舉起鋤頭揮過去,“哐當”一聲巨響,水‘嘩’地從缸裏飛濺而出,濺到眾人身上。在場的人,他們跳起來避開衝過來的水流,紛紛轉過身看著怒火焚身的陸振鵬,滿珠驚得尖叫一聲。
陸振鵬丟下鋤頭,穿過人群,走到妻子與女兒身邊,他看了看女兒紅腫的臉,又看了看披頭散發、滿臉傷痕,捂住手傷的妻子,十六年前淒慘的一幕又在眼前浮現,不禁悲從中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努力不讓眼淚流下來,一手拉著女兒,一手拉著妻子走過人群,一直走到走廊上。眾人見狀,便有幾名婦人自告奮勇跑去為依然母親止血。
院內安靜了幾秒,陸振鵬回過身看著一臉詫異的陸振彪及驚恐的滿珠,又看了看虎視旦旦的陸誌然,咬了咬牙,傷心地說:“振彪呀振彪,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在你心裏還有沒有當我是你哥?俗話說得好,長兄如父,長嫂如母,你就是這樣做人的,今天大夥都看見了。”
“我是來要說法的,正當得緊,又不是來打架,隻要你給了個說法,我這回就去,若是不能,那這事就沒完……”陸振彪仍堅持著自己的意誌。
“說法?牛崽被你們打傷了,看看,還躺在地上,人,你們也打過了,還想要什麼說法?好,我給你一個說法。”說完又走到院中欲拿起鋤頭,眾人一見,慌忙上前搶奪丟在地上的鋤頭,村主任更是先一步將鋤頭提在手裏,“老陸,冷靜,冷靜,聽我說,聽我說……”
“主任,你放心,大家也不必驚慌,我不打人,我不在家打他,別髒了我的地兒,把鋤頭給我,他不是要說法嗎?我這就給他個說法。”陸振鵬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靜,
“你想做什麼?有話好好說。”村主任說道,
“喲,還真有兄長的氣勢,好呀,要給我說法,我正等著,主任,你把那玩兒給他,看他想要做什麼,今兒個他不給個說法他就不是陸振鵬!”陸振彪站在一邊叫道,
村主任回頭瞪了一眼弟弟,又轉過身來安撫哥哥。
“你看看,主任你看看,他什麼人呐,相信我,我不打他,真的。”說完陸振鵬伸手去拿鋤頭,村主任將信將疑地看著他,而後慢慢地將鋤頭遞給他,待他拿到鋤頭後,便拍了拍村主任的肩膀,苦笑一下說:“主任,放心,我不打這混球,”說完轉過身朝陸振彪走去。他步伐沉重,麵色發黑,嘴角因生氣不停地抽動,眾人緊張地看著他,又同時替陸振彪擔心,隻見他走到陸振彪身邊,一把抓住弟弟的手,咬著牙說:“兄弟,你把哥的心傷透了、逼急了,別怪哥不留情麵,十六年前你把你嫂子打成重傷,讓她在床上整整躺了幾個月,還有你侄女,我都舍不得動她一根手指頭,當年她才多大,五歲呀兄弟,你差點要了她的命,想讓哥絕後,想讓哥這個家沒了是吧,行,哥成全你,這些年你隔三差五地找哥麻煩,可我從未與你計較過,十六年的債哥沒找你算,今天是該算算!”說完就拉著陸振彪朝門口走。
蕭七姐見了心裏一急,以為他要與陸振彪同歸於盡,於是急衝衝走過去擋在二人身前,“振鵬?”
陸依然也著急地跑過來,“爸爸,您這是要做什麼,您不能丟下我和媽媽。”
陸振鵬歎了口氣,拍了拍女兒的肩膀說:“爸不會丟下你們!爸怎麼舍得不要你們。”
滿珠與陸誌然跑過來,看著一臉嚴肅的陸振鵬不敢說話,眼裏仍有幾分擔心,陸振彪在聽了他的話之後,心裏直犯嘀咕,十幾年,這位老實的兄長從未這般嚴肅,他總是一臉苦相,向征一輩子受人欺負,這一反常狀,讓陸振彪心裏膽怯:“你想做什麼?你拿著鋤頭準備做什麼?”
“你想要個說法,哥給你,十幾年了,你一直想要個說法,鋤頭?這個?”陸振鵬提起鋤頭在他眼前晃了晃,冷冷地說:“沒這個不行,沒這個哥就沒法給你一個說法!走,走,咱這就走。”
陸振鵬的態度讓陸振彪感到毛骨悚然,心裏開始愄懼,頓時苦笑一下,“你要去哪兒,總得告訴我!要不然我不能就這樣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