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珠,你別再說那些冷言譏諷。”村主任總算插上話,說,:“什麼神靈、風水,這是迷信,都回屋呆著去,現在什麼年代,說出來不怕人笑話。”
“主任,這畜生踩的不是你家風水,你才說風涼話,要是踩了你家的寶地,你不也跳得老高,誰不知道你村主任說一是一,說二沒人敢說一,可今兒個這事碰在我們陸家,也得說一是一,要不然,這以後的日子怎麼過,別人不就騎到頭上撒尿去啦。”
一位中年婦人嚇得倚門而立,她眼裏滿是恐慌,不敢靠前,遠遠的站著,她就是陸家女主人,蕭七姐,陸振鵬的妻子,她眼睛無神,充滿恐懼,眨眼又看到十六年前讓她心驚肉跳的慘案,她看到一位身高體壯的男人,一手拉著自己的辮子,一手按住她的額頭,使勁的往堅硬的牆上撞擊,如在拍打具備彈性的球,一位約莫五六歲的小女孩一邊哭,一邊跑緊抱住那漢子的腿,雙開嘴,朝那漢子腿上恨恨咬下去,漢子受痛,將婦女摔倒在地,抬腿揣向小女孩。七姐感到一陣旋暈,幾近暈倒,抬頭,小孩飛出五米,隻聽‘啊’一聲尖叫,掉在地上不再動彈。
婦人想到這裏,臉色嚇得慘白,她見到此時女兒陸依然正站在那漢子跟前大聲理論,立即從屋裏衝出來,走到院中央,低下身子看了看那倒在地上不停叫喚的牛崽,圍著它轉了一圈,不顧周圍等人的議論,‘咕嚕’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你這該天殺、沒良心的畜生,什麼地方不好去,偏偏去了別人家的風水寶地,你去送死,送死不打緊,可別連累活人,現在隻是被打折了腿,活該,怎麼沒被打死,打死了就不用受罪,這就是你的下場啊!”她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哭喊,喊完,又地上骨碌站起來,“大夥評評理,這算什麼?是不是欺負人,它隻是個畜牲,能聽懂人話嗎?可偏偏有人連畜牲都不如……”
未等她把話說完,滿珠衝過去,衝著她厲聲罵道:“蕭七姐,你算老幾,你罵誰?你敢罵我?”
“誰應了聲我就罵誰,畜牲不如的東西……畜牲不如的東西……”蕭七姐也不示弱。
滿珠臉露凶相,“嘖嘖,家裏有個大學生怎麼樣,現在還不同樣是個廢物,怎麼著?說話硬了,明明是你家畜牲犯忌還指桑罵槐,長能耐了,十幾年前的事怕是忘了!看來是該給你長長記性,”說完舉起手準備朝那婦人臉上揮去,被一隻手牢牢抓住。
“二嬸,你別太過分,別以為我們家好欺負-----”陸依然瞪眼望著那婦人。
那婦人一見,鬆開手,正麵對著女孩:“喲,這不就是我們村裏的第一個大學生嘛,怎麼?書本裏麵沒教過你什麼叫教養嗎?大人說話,什麼時候輪到你黃毛丫頭插嘴!”
女孩瞪眼不答那婦人的話,以揭盡全力控製自己的情緒。身後,陸家兄弟在爭吵,看熱鬧的人不停議論的人群,場麵混亂。
“沒在城裏上班,跑這兒觀光來?不是有能耐嗎,有能耐還在這兒閑著,看來老天是長了眼,有人費盡心思想‘吃國家糧’,但沒那個命,卻偏要假裝清高。”滿珠帶著譏諷的語氣說,“噢,我明白啦,就是你這個死丫頭在搗鬼,心裏記恨我家男人當年揣了你一腳,現在想為十六年前的事情報仇,假心假意說服我男人,明著為我們錦然補習,暗地裏慫恿她、教唆她,你對她說了什麼,做了些什麼?讓我們家錦然連家都不要了,現在你是回來看笑話的?好,那就新賬、舊賬一起算。”
“嬸兒,我叫您嬸,便當您是長輩,請您不要在晚輩麵前失了您自己的身份,不要為老不尊,我再此申明,錦然的出走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是她自己不學好,是你們沒有教育好,怎麼能懶到我身上?”陸依然冷冷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