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你很知道她想聽什麼，所以你就說什麼。”羅濤笑著說道，“我的哲學家，麵對現實時就要放下你的那些完美主義，否則反倒會害了她。”
“但也許半年之後，她能從心裏上接受這個事實，反則不出一月，她就有可能自殺。”
“可你相反縱容了別人，那些人應該得到懲罰。”
“我懂你的意思，你義無反顧地說那些話，不隻是圖個口快，你有想法，你對那些人恨之入骨，所以你挑唆她的情緒，讓這個人回那家美容院，然後就醫療糾紛問題進行戰爭，教她去追回自己的合法權益。但你想過沒有，你剛所說的那些話隻是你的主觀意識，你怎麼能確定別人的神經主枝離斷，如果隻是損傷，半年後她還有部分恢複的機會，你的那些話足可以讓她去美容院大吵大鬧，讓他們知道，某某醫院的某位醫生說了‘如何好何’，羅濤，你想過這個問題沒有？你不是鑒定專家，你無權下這樣的結論，再說，不要對別人的手術妄下結論，這樣顯得你不夠地道。”許默涵看著羅濤反對的眼神，想了想繼續說道：“好，好，我暫不說這方麵的事，就說剛才這個人，她的心理處於哪個階段你並沒有在意，你看到她的眼睛，憂傷、悲觀、絕望，她本帶著對醫院的最後信任，帶著一絲希望，她不想打官司，因為她沒錢，她隻想聽到能讓她感到安慰的話，但你聽聽自己說了什麼？”
“等等，我打碎了她最後的希望，我差點殺人了？”
“嗬嗬，我告你慫恿罪。”許默涵笑了兩聲，“不說這些事情了，這些事自有衛生局去處理，我們隻能要求自己做好自己的事情。”
“這不像你，怎麼世事不再與你有關？”
“因為無能為力。”
“不行，這可是種消積的情緒，你對世界無要求，說明你對世界失望，但別人會要求你，這就會存在不公平的事。”
“世界本來就存在許多不公平的事，比如你說過我的出身，含著金鑰匙出生，可有些人一落地，就受盡千難萬苦，再比如現在某些人能逍遙自在，而有些人卻在死亡的邊沿掙紮，有些人想解決自己的溫飽問題，但又有些人開始利用自己的職權貪贓枉法、貪得無厭－－－－－這樣的事情太多。”
“喂，這樣被你一說，仿佛世界真是太讓人失望。”
“也不盡其然，比如中國的傳統美德，比如人心靈之中的真善美，再比如某些拚命生活、拚命工作，拚命談感情的人，所以說世界並不太好，但也不太壞。”
“完了？”
“完了。”
“我發現，你在與我說話的時候，特別像哲學家，經常說些真理。”
“彼此彼此。”許默涵學著他的語氣說道。
“沒想你這麼滑頭。”
“失望了？”許默涵問道。
“我對你失望？除非地球不轉了。”
“謝謝你看得起我。”
“客套話少說，我不興這一套。”
“你今天沒手術？”
“這不是幫你解圍嘛。對了，今天晚上我要去我的‘巢穴’賺錢，約一個眼袋整形術，你一起去。”羅濤輕聲問許默涵，“呐，別先拒絕，今天一起去，晚上再一起喝杯酒，你要知道，咱倆已經有很久沒一起喝過酒了，真不知道你最近都在忙什麼。”
“今晚不行，我約了律師。”許默涵回答說。
“律師？你約了律師？”羅濤驚訝地問。
“幫一位朋友問一點法律上的事情。”
“需要我一起去嗎？”
“不用，”許默涵端起水杯，走到外麵掉了一杯水進來，“我說，你不要總是想著賺錢，你的那些‘巢穴’消毒達不達標，這些沒有人知道，雖然說做的都是小手術，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還有，如果讓醫院知道了，你就完了。”
“明年我就要結婚，這禮金、新房什麼的不都得花錢－－－－不想點辦法怎麼行。再說，結婚後，有了孩子，那奶粉也要錢的不？”羅濤半開玩笑地說道。
“剛還在就前一位顧客的問題憤憤不平，可這會自己又想著這些法子，你看看，你這不是自相矛盾嘛。”
“我與他們不一樣，我是憑自己能力，憑自己良心的，再說我確實是個醫生，沒說一句騙人的話，我是個有實力的醫生。你剛也說到了，我隻做些小手術，對於有規定、有要求的手術是絕對不會冒險去做，我怎麼能拿別人的生命開玩笑。怎麼說我羅濤也是個善良之人。”
“可你有欲望，欲望經常會戰勝一個人的理念。”
“不信任我？”
“是關心。”
“有你時時提醒我，那就不會出問題。”
“我可沒那麼大能耐，再說，也有我不在的時候。”兩人一邊說一邊朝手術室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