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有什麼用？”羅濤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
“羅濤，注意說話的分寸。”
羅濤看著他，笑著說：“沒事，這有什麼，事實嘛，每個人就都得學會麵對現實，接受現實。勇於誠認錯誤，隻有在失敗與受挫之中，人才能成長。我就是想讓她明白，讓她記住這次教訓。”羅濤不以為然。舔舔嘴唇，問：“你在哪裏做的手術？美容院？門診？”
“很大一家美容院，每天有很多人在那裏割雙眼皮手術。”女子回答。
“門診沒有資格做這種手術，結果你跑到美容院做，無知啊。”羅濤搓了搓手說。“誰給你做的手術？”
她說了一個人的名字，“我知道當時是她與我談的手術，說手術由專家做，但具體是哪位醫生做，我不知道。他們給我打了麻藥，屁股上打了一針，手上打了一針，然後什麼都不知道了，醒來就在病房裏躺著。”許、羅兩人聽後同時以驚訝的眼神望了對方一眼，而後相視無奈一笑。
那女子用疑惑的眼神望著許默涵，“醫生，真有問題？”
“咳－－－－－”許默涵回過神，以一種溫和的語氣說道：“聽我說，我還是那句話，你應該去找你的主刀醫生，整個手術過程我們都不了解，所以不好就你現在的問題做任何評論，再說，做了除皺手術之後，會有很長一段時間表情僵硬。如果你在心裏真認為自己毀容，你可以去找法醫做鑒定，不過兩個月時間太短，他們不會給你做鑒定。”
“那這邊為什麼是正常的。”她用手指著右側問道。對於他後半部所說的話，她幾乎沒有在意。
“這個……”許默涵不知該回答，心裏矛盾，眼前這人是社會弱勢群體，她本有正當的合法權益，如果語氣過於婉轉，會讓眼前這人失去了為自己爭取權益的機會，他對美容行業的了解就如對自己身體熟悉一樣，如果實話相告，此人麵對的是精神崩潰，也許用不了半年時間，她的生命將會被摧毀。
“這個還不簡單，你隔三差五去複診，還怕他們跑了？”羅濤一句話便幫他解了圍，也讓那女子得到解脫。
那女子想再問些什麼，羅濤打斷她的話，他轉向許默涵，認真地說道：“你九點有手術，怎麼一點不著急，現在隻有幾分鍾時間準備，我先進手術室，你馬上過來。”這回換成他朝許默涵使眼色，而後轉身出了他的辦公室。
那女子聽出其意，悶悶不樂離開醫院。
幾分鍾後，羅濤又走進來，看著許默涵，邪惡衝著他笑，“行啊，你也學會騙人了。”
許默涵苦笑，“你就嘲笑我吧，我隻是比你客觀，並沒有騙她。”
“騙子都不會說自己是騙子。明明已經被槍斃，還被你說得那麼委婉。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不負責任了？”羅濤一針見血地問道。
“在你看來我倒不負責任。”許默涵反問，“你說說該怎麼負責任？現在把她的皮膚切開，看看是那條神經斷了，再想辦法接上……”
羅濤並未細聽他的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看得出他並不是因為許默涵話而發笑。“就她也會做手術？什麼時候她成了副主任，升得太快，比坐直升機還快。”
許默涵一聽，知其說的是何人，搖頭笑了笑，無奈地說：“世界就是被這些人攪得渾濁不堪，他們總想著謀取暴利，完全不尊重別人的生命，然後讓世人對醫務工作者恨得咬牙切齒。”
“默涵，這真是無法無天、無稽之談，你還記得她是做什麼的？幾年前她不是在我們實習那家醫院門外開餐館嘛，當時看她切牛肉絲，刀功可真能稱上一流，每條牛肉絲粗細均勻，長短一致。現在，既然做起醫生來，還有模有樣稱自己副主任。”羅濤說完大笑起來，“現在，現在我完全能夠理解上回要查看我證件那人的心理。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你至所以沒有繼續說下去，沒有繼續用你的話把剛才那人活埋了就是因為你認識她，而且稍有交情？還是忍不住心裏發笑一時沒有時間？”許默涵問道。
“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靈牙利齒？我與她有什麼交情，充其量也隻是認識罷了。”
“你知不知道你剛才那些話足可以殺死她。”
“實話。”
“卻讓她如同行在槍林彈雨之中，要知道往往實話最傷人，再說，我覺得你把事情說得太絕對了。說不定醫生已經幫她把離斷的神經接上了，說不定能長出一條新的神經，你想，那麼粗的神經被弄斷了，作為醫生怎會不知情？”
“怕隻怕是個屠夫。”
“你看，你也隻是說‘怕隻怕’沒有十分肯定，那你憑什麼就槍斃了別人。”許默涵說道。
“屠夫、庸醫多的是。你呀，因為別人與我們是同行，所以你護著他們，說些不痛不癢的話。”
“我不想護任何人，隻是在與你討論客觀事實，你要知道，剛才那人的心理狀態，她不可能接受沉重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