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走在取車的路上,手機響了,孟紫懸打來的。
“你想怎麼樣?”我有氣無力地問她。
“你的錢包落在這裏了。”
我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褲兜,“你碰了嗎?”
“我給你送來了,我就在你的後麵,你回頭看看我?”
“送給你了……”
……
我沒有回頭,隻想盡快離開這個地方,一秒鍾也不停留……
頭上的月亮還是那麼圓,隻不過多了些黑色的渾濁。
“師傅!多少錢?”我問一個洗車工人。
“全車室內幹洗上光、室外去瀝青、打蠟、拋光、增豔打磨外加極品水晶鍍膜一共1750塊,蒸汽洗車、吸塵、加油以及補胎免費。”他指著不遠處一個洗衣機大小的東西,“這就是我們的蒸汽洗車機,用它來清洗汽車,全車油光發……”
“好了!好了!叫你們老板出來吧!”我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話,撥通了陳叔叔的手機。
“小姐,我就是老板,嘿嘿!”
我向他作了個STOP的手勢,“喂!叔叔,我在極樂世界對麵,您趕快過來。”
“OK!我馬上到!嘟……”
15分鍾以後,陳叔叔開著他的勞斯萊斯趕到了極樂世界。
“小雪,怎麼了?”叔叔臉上的笑容在月光與燈光的交錯下略顯疲憊。
“給我付錢,快!”我臉色鐵青,無精打采。
“多少錢?”他轉身走到老板的身邊。
“1750,您給1700得了。”
……
我把車飆向最快的速度,陳叔叔被我遠遠地甩在了後麵。
手機響了,自動接通後傳來了陳叔叔憤怒的聲音,“小雪,馬上把車停下來……聽見沒有?馬上!”
我把車靠在路邊,陳叔叔停下車、朝我大步走了過來。
“你給我下來!”他的話刻不容緩。
我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兩眼茫然地望著遠方。
他打開我的車門,一把把我從車裏拽出來,狠狠地打了我一個耳光:“你瘋了?”
我一隻手捂著火辣辣的左臉,淚水已滑落至我的嘴邊,蒼茫暮色之下,我兩眼憤怒地望著他的那張還算英俊的臉,想打他,卻下不了手。
“疼嗎?”他的一隻手伸向我的臉,“雪兒,對不起,叔叔不該打你。”
我推開他的手,哭著向橫欄走去......遠方的高樓忽隱忽現,象一座縹緲的燈塔,二月的濕風刮過,吹亂了我的頭發。
今年的西安天氣出奇:2月的天空開始冒汗,冬天一過,夏天就到,夏天沒過,冬天來了,剛才還冒汗的我現在開始全身哆嗦。
“冷嗎?”叔叔的話語似曾相識。
4年前的一個禮拜六的晚上,爸爸開著他心愛的奔馳帶我出來散心,在風馳電掣的跑道上我感受到了挑戰極限的快樂。
爸爸把車停靠在高速公路的一邊,要我和他一起下車。
“雪兒,爸爸要離開你了,你恨爸爸嗎?”
爸爸向我投來慈祥的目光,我卻不敢正視他的眼睛。
“爸爸!不要說了,您說帶我出來散心的。”我一隻手摟著爸爸的腰,把頭靠在他結實的胸前。
“雪兒,爸爸有很多話要對你說,你想聽哪方麵的?”
“就聽聽您最想給我說的話。”我坐在公路的橫欄上,兩隻手摟著爸爸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