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有手機嗎?“我奇怪地問她。
“用手機打太貴了,再說我還要給我媽打個電話。”她勉強地笑了笑,示意我不要再問。
“哦!我陪你去!”
“好啊!對了!你的車呢?”她又條件反射似的東張西望。
“在一家汽車美容店,別提了,我開車來這裏的路上,汽車忽然放了個屁,接著輪胎就爆嘍!”我一邊走一邊無奈地打趣,“那美容店老板說天快黑了,無論如何也不給補,最後我答應他要給汽車做個靚麗套餐他才悻悻地眯起小眼、叫出了他的夥計——媽的!有生意不做,整個一傻老冒。”
……
“你的房子也太誇張了吧,老大?”我打量著她的窩,四樓的一間10平方左右的小房子,沒有地板磚,牆上貼滿了明星畫像,一個低矮的小床,花色布圍的衣架,牆角還立著一位孤獨的拖把。
“被子疊的還算整齊,和我相比就差了點。”我坐在她的小床上,體味小家碧玉的感覺。
“是嗎?——哦,對了,有時間我想拜訪一下令堂大人?”她遞給我一杯熱水。
“你貧不貧,還令堂大人?真是受不了你!”我喝了一口水,味道怪怪的,“這水用什麼燒的?”
“這個!”她從床底下拿出一個生鏽了的“熱得快”。
我有種想吐的感覺,礙於麵子,我對她說:“我家以前也是用這燒水,現在不用了,喝起它燒的水來有點不習慣了”。
“那就別喝了,我也不喜歡喝這裏的水,還是我老家的水甜”。她好象一點也不在意我帶給她的尷尬。
“你老家是哪裏的?”我接著她的話茬。
“廣東中山的!”
“什麼?你是廣東人?我怎麼從你的口音裏一點也聽不出來?那你們家怎麼會搬到西安來呢?”
“沒搬,我家還在中山。”她的臉色微紅,象個半熟的葡萄。
“搞不懂你,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什麼問題?”她奇怪地望著我,眼睛裏攙雜著少許的猶豫。
“你的口音啊!你是廣東人?我怎麼一點都聽不出來?還有,你不是告訴我你家在文藝路嗎?”
“笨蛋!我學的是漢語言文學啊!我說的標準的普通話啊!還通過了北京的考試呢?我家是在文藝路啊!”
“什麼啊?一會中山一會文藝路的,你家到底在哪裏啊?”我急得頭汗直冒。
“嗬嗬!很重要嗎?我以後再告訴你,今天我請你來,是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不行,你先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我再幫你的忙。”
我和她討價還價之後,她終於軟了下來,告訴我事情的來龍去脈。
當年她在中山大學上自考,學的是漢語言文學。專科畢業後,到北京參加標準普通話的考試,住在大柵欄一個遠房親戚的家裏。
考試那天,她格外緊張,發揮失常。考試結束了還傻坐在那裏,一個主考官走到了她的身邊。
“同學,不要灰心嘛!來年還可以考!”是一個30歲左右的年輕人。
“您不是北京人吧?”孟紫懸問他。
“對呀!你怎麼知道的?”主考官大驚失色。
“我聽出來的!”孟紫懸抬起可愛的小臉輕聲細語地回答他。
“那你說我是哪裏人呢?”主考官溫和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