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過後很快就是三月十五日,按慣例,台裏總會有個關於這方麵節目的直播,現場會評出一些獎項,比如“最放心企業”、“最有口碑公司”什麼的,會請很多名人大腕兒,也會請平凡百姓,兩男兩女的主持搭檔,自然何畏和廖晚瀾都在列,別說是個現場直播的大型晚會,讓何畏頭皮發緊,單說和廖晚瀾同台的經曆就讓何畏不寒而栗,何畏硬生生地把四個人的台詞都拿回來背,她真是怕了廖晚瀾那手,雖然此次是四個人主持,廖晚瀾再搞亂一次順序的可能性很小,但是何畏也不敢掉以輕心。
忙了好幾天,終於有一天騰出時間休息,何畏去美容院做按摩,中途電話響。何畏被按得舒服得幾乎睡著,雖然美體師貼心提醒是否需要接聽,她還是搖搖手,她就是個被折磨的命,這幾天曲誠不來折磨她,工作就折騰她,不過,累是累,這些折磨她都喜歡,想到這裏,突然意識到好幾天沒見曲誠的人影,且也沒見到他的電話,何畏突然清醒一些,這人不是那天淩晨生氣了吧。
話說那天開玩笑要現狐狸精的原形,曲誠就不怎麼高興,不管自己原本高漲的生理意識翻身就睡,睡沒睡著何畏不知道,反正是給她個大後背。當時的何畏自己也困,看看曲誠沒什麼反應,困意襲來也倒頭就睡,等再醒來看曲誠已經穿戴收拾好說了句我有事便先走了。何畏晚上有直播,上午可以在家待著,在被子裏懵懵懂懂地看曲誠沒有表情的臉,說句那我不管你早飯了,至於對方回應沒回應,她是一點兒都不知道,轉眼又睡著。
由此說來,自那日之後曲誠再未現身。何畏皺皺眉頭,她又哪裏得罪金主了,曲誠這個人非要把自己搞得複雜難懂嗎?我粘你的時候,你躲著,我拎得清了,你也躲著,不想繼續就不繼續嘛,連交易的感情都這麼複雜,搞得她都沒有心情享受這單純的被金錢鑲嵌著的“愛情”了。
按摩完身體,何畏穿好衣服,拿出電話,一看是陳秘書打來的。何畏趕緊回過去,那邊陳秘書很快接起來。
“陳秘書找我?”
“何小姐,是曲總囑咐您需要幾套晚禮服,我選擇了幾家,您看什麼時候去試試,我好約時間。”
何畏心裏還是甜了甜,曲誠倒還記得這事,她其實就想從現有的禮服裏找一套得了,本能地,跟廖晚瀾同台,何畏希望低調一些。
“那今天可以嗎?可能太急了,不過我也隻有這些時間。”
陳秘書應聲說她先試著打電話。很快電話又回過來,說是有兩家可以,同何畏約好碰頭時間來接她。
何畏站在路邊就看見陳秘書穿一身米灰色的羊絨大衣從一輛車裏走出來,說實話,她真是欣賞這個女孩子,未見得比她大幾歲,但是氣度不凡,做事沉穩,關鍵是居然可以日日對付得了曲誠那樣一個悶頭讓人猜自己心思的人。
商場裏熱,何畏和陳秘書把衣服脫了搭在手臂,兩個人閑閑地往品牌的方向走。
“每次都麻煩你,你本來有更重要的事情做。”何畏覺得曲誠這樣使用人家一個高學曆的人才真是大材小用。
“哪有,我也喜歡看漂亮的東西,當初畢業還想投身時尚屆來著。”陳秘書解釋。
“那你一定可以演繹《穿PRDA的女王》裏的助理實習生,人美,且內心有自己的堅持。”何畏是真覺得陳秘書人好。
“其他倒不像,但會跑路是肯定的。”陳秘書淺淺地笑一個。
“我倒覺得不會,你肯定會把老板管理得老老實實,你看,我覺得你們曲總離了你,肯定連女朋友都不會追,不過他這樣的人大概也不需要追女朋友,倒貼的就不少,他已經把雄性求偶的功能退化了。”
陳秘書眼角抽了抽,這是何畏第一次放肆地在她麵前說曲誠的“壞話”,不過好像也是實情,可她是萬萬不敢說的。就她眼睛看得到的,自家老板對這位何小姐挺在意的,前段時間總是讓她把晚上的時間安排開,天天神清氣爽,雖然臉色是萬年不變的冷,但是眉目間還是軟化不少,隻是最近幾天冷色又濃鬱不少,晚上又照常應酬,不應酬也讓司機小王送他回錦榮宅,今天卻讓她給何畏打電話約禮服的事情,等見到何畏,看人家何小姐一臉輕鬆,她不厚道地猜想大概自己老板被無視了,而且到現在為止他發脾氣生悶氣,恐怕這位何小姐也未必知道。
忽然間陳秘書靈台清明,該不是自己老板讓她傳話吧?!哦,幸好想到這一點,這大概比買禮服還重要!
“曲總其實是那種典型的理工男,很多感情不外露。”陳秘書先試探地說一句。
“哦。”何畏隨口應一句,手指滑過華裳,顯得心不在焉。
“曲總是那種嘴上不說但背後都給做好了的人,他不善言辭。”陳秘書不死心。
“哦?”何畏轉頭詫異,然後笑一下,“大概也因人而異吧。”曲誠怎麼會不善言辭,他的嘴是她見過最毒的。
“曲總關照幫何小姐挑選大方的禮服,說是晚會性質不一樣。”陳秘書明顯覺得何畏對她剛才的話不認同,趕緊換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