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探手拿起畫卷時,薑萇黛才發現畫中有一女子閑坐看書。
薑萇黛瞧著畫中人有幾分似自己平日裏的日常起居,甚至其間不少服飾都很眼熟。
這才確信畫中人是自己。
心中不免有些期待,可細看薑萇黛又覺得畫中人不像自己,反倒更像柳媚兒眼中的自己。
畫中女子隨意閑坐卻盡顯儒雅,可自己並不總是如此隨和儒雅,大部分時候更多是精於謀劃。
而畫中女子窗外則是一對攜伴飛鳥,畫境似飄渺若仙,全然不似凡間景象。
媚兒本是想打個瞌睡,沒想到睜開眼已是黃昏。
隻見黛姐姐靜坐在榻旁,而手裏還捧著自己的畫卷。
“黛姐姐!”媚兒還沒有想過把畫給黛姐姐看的。
“怎麼了?”薑萇黛將畫卷用絲帶綁好,偏頭看向因著熟睡而臉頰落下一截紅色印跡的人。
因著剛醒的原因,柳媚兒眼眸有些呆,這般看著反倒可愛的緊。
柳媚兒看了看黛姐姐手中的畫,又看了看黛姐姐麵容,心想到底黛姐姐看了畫麼?
“今日回來的好早啊。”柳媚兒選擇移開話題。
“嗯,中秋節要來了,所以朝中事務早早就處理妥當。”薑萇黛並未將畫卷放下,而是仍舊握在手中,“媚兒,你去洗洗臉吧。”
柳媚兒點了點頭應:“嗯。”
從軟塌起身的柳媚兒踩著木屐極辣時,又猶豫的停了下來,望了眼仍舊握著畫卷的黛姐姐。
“怎麼了?”薑萇黛滿心都在想她這畫應該是要送自己的吧。
“沒、沒事。”柳媚兒不好意思要畫。
待洗漱一番,屋內自然有些暗,兩人出了院內隨同常氏用飯。
三人現如今倒不似最初那般僵硬,不過柳媚兒發現黛姐姐話語是真的少。
而常氏平日最多的念叨是柳媚兒,旁的也很少提及。
這般一頓飯吃下來都很安靜。
晚間飯後散步消食的柳媚兒沿著石道一路慢走。
薑萇黛難得好興致的陪著她走了一圈才回屋。
可直至兩人洗漱躺下,薑萇黛發現柳媚兒並沒有想要主動親昵的意思,心間微失落了會。
“媚兒,睡著了麼?”
薑萇黛偏身靠近些。
那已經熟睡的人沒有半點反應,薑萇黛歎了聲,指腹輕刮了下她的鼻頭道:“沒良心的小家夥。”
天光大亮時,柳媚兒早早醒來穿戴整齊想要陪同黛姐姐用飯。
畢竟昨夜的黛姐姐看起來好像已經心情好轉不少,或許自己隻要努力主動,黛姐姐就不會不開心了。
兩人在亭內用飯時,朝霞隱隱透出天際,柳媚兒眺望著遠處彌漫的朝霞,不由得心情大好。
薑萇黛倒不怎麼有興致賞景,隻是想起自己或許在媚兒眼裏還比不得朝霞賞心悅目,心情就不太好。
“這個餡餅黛姐姐不喜歡吃麼?”柳媚兒見黛姐姐吃的極少詢問。
“沒有,隻是吃不下了。”薑萇黛覺得或許自己是等不到她主動親昵。
待用完飯,薑萇黛更換朝服便要出府了。
柳媚兒站在一旁看了又看,猶豫的走上前喚了聲:“黛姐姐。”
廊道盡頭的薑萇黛身影微停,隻見柳媚兒邁步小跑過來。
那落在唇間的輕觸一瞬即逝,薑萇黛略微詫異的看著一句話都不說就掉頭跑了的人,心間還有些沒有緩過神。
她,剛才是親了自己麼?
薑萇黛指腹輕觸薄唇,還有些意猶未盡,雖然麵色平靜讓宮人們都看不出什麼變化。
可那耳垂卻有些許發燙的緊,薑萇黛邁步離開廊道,猜想她能做到這份上大抵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了。
隨行的宮人們卻詫異的都不敢相信今早眼前卻看見的事。
小駙馬竟然敢當眾輕薄長公主,這要是讓外邊的花花公子們看見,怕是小駙馬能被無數人的眼光給殺死不可。
柳媚兒一路狂奔都不敢回頭,心口撲通的跳個不停。
剛才在大庭廣眾之下親了黛姐姐!
如果黛姐姐不高興的話,今晚柳媚兒都不敢回來了。
這一日裏漠陽看著柳大人發呆似的傻笑,心想長公主怎麼會嫁給這麼一個繡花枕頭呢。
果然大美人眼睛都很瞎啊。
午後柳媚兒去禮部呈交近日的漠陽公主日常用度文書。
禮部官員們看著這位柳駙馬上揚的嘴角隻覺得有些瘮得慌。
“難道這位柳駙馬是被漠陽公主給欺負傻了不成?”
“是啊,這麵上的笑怎麼能沒有半點變化。”
宋遠山翻看文書,對於柳駙馬的處事能力自然是挑不出毛病。
隻不過同樣對柳駙馬過於怪異的笑容弄的有些困惑。
“柳兄,今日莫非發生什麼大喜事?”
“沒、沒啊。”柳媚兒彎著眼眉笑了笑。
這樣的回答實在很難讓人不多想啊。
午後柳媚兒回到漠陽公主園林,因著看見那群滿是絡腮胡子的漠國使者們才逐漸恢複些理智。
“這些裝的是什麼東西?”柳媚兒喊住搬運東西的侍衛們。
漠國侍衛們並不把這位薑國官員放在眼裏隻隨意應付:“回大人,隻是閑雜物品。”
說罷,侍衛們自顧自的離開。
柳媚兒隱隱的聽見這些箱子還有些許聲音,好似是女子哭泣的聲音。
傍晚時從園林的箱子被很奢華的馬車運出去,柳媚兒騎著馬跟了一路,最終卻還是跟丟了。
心間有些失落的柳媚兒回駙馬府時還有些擔心。
假若那裏麵裝的是人,那足足有好幾十人被運出去了。
薑萇黛入屋便看見發呆似的人,探手敲了下她的額前嗔怪道:“你好大的膽子。”
今日那麼多宮人,她真就不怕被人傳出去。
柳媚兒眼眸茫然而無辜的緊,待緩過神才意識到黛姐姐說的是今早的事。
“我、我……”柳媚兒哪裏有什麼可反駁的話呢,最終隻能認罪的說,“我錯了。”
薑萇黛見她被嚇得立刻認錯,忍俊不禁道:“你說你錯哪了?”
“我不該、不該親黛姐姐。”柳媚兒羞紅了臉低垂腦袋應。
“不對。”
柳媚兒有些納悶的抬起頭,隻見黛姐姐滿臉為難的模樣出聲:“我的意思是你不該在外人麵前那般主動,宮人們又該看你笑話了。”
“她們笑話就由她們笑話吧。”柳媚兒反正習慣了,“黛姐姐不生氣就好了。”
“誰說我不生氣?”薑萇黛偏頭望著她故意嚇唬。
柳媚兒一臉緊張道:“那,那我要去罰跪嗎?”
薑萇黛忍俊不禁道:“不可以。”
“你親都親了,罰跪又有什麼用?”
“那我要怎麼辦?”
“我要罰你再親一回。”薑萇黛真沒想到她會這般當真。
柳媚兒不敢相信的看著黛姐姐,才緩慢的意識到自己沒聽錯。
薑萇黛挑眉道:“你不願意?”
“沒、沒有,願意的。”明明是秋日裏,柳媚兒掌心卻滲滿了汗水。
當薄唇輕抵時,柳媚兒還有些不太真切。
“你的嘴好涼啊。”薑萇黛眼眸淺笑的望著她。
柳媚兒跟著笑了起來,認真抿了抿唇應:“好像是有點。”
其實柳媚兒是害怕到有些冒冷汗。
果然主動,真是太難了。
夜深時兩人沐浴過後,紗帳垂落之時,屋內隻留一盞燈照明。
從來都是被動的柳媚兒第一回看到被動的黛姐姐是何等風情萬種。
“媚兒……”
那耳旁的呢喃順著耳側落入心間時,柳媚兒整個人都要酥軟。
待山間芳華盡露時,柳媚兒累的整個人直接趴下就昏沉沉睡了。
天明時常氏等著兩人來用飯,往日裏一大早起來的兩人破天荒都起晚了。
柳媚兒紅著臉入座時不敢看常氏,當然更不敢看黛姐姐。
薑萇黛於桌底指腹纏繞柳媚兒手時,其實對於她昨晚半途而廢實在是不知說什麼才好。
誰能想到她竟然累的直接昏睡過去的。
現下回想起來,薑萇黛真是不知該笑還是該無奈。
難得的沐休日,柳媚兒被黛姐姐一步步牽出常氏屋,整個人羞得無地自容。
“不許低頭。”薑萇黛故作正經的看向她。
柳媚兒聽話的抬起腦袋,眼眸水靈靈的望著滿麵桃紅的黛姐姐時,忽地想著或許黛姐姐也是跟自己一樣的心境吧。
“你這般望著很容易讓我多想的。”薑萇黛指腹捏了捏她的臉蛋,心想明明是昨夜害的自己那般窘迫處境的罪魁禍首,偏偏自己還說不得她半句。
否則真怕她就要眼淚汪汪的掉下來不可。
“我下回不會睡著的。”柳媚兒害羞的保證。
薑萇黛收回手意味深長道:“可不能給你下回折騰人的機會了。”
柳媚兒不解的問:“為什麼?”
“你自己想想為什麼吧?”薑萇黛牽著柳媚兒往院落走去。
“我做的不好嗎?”柳媚兒害羞的挨近了些,“還是黛姐姐不喜歡?”
待房門被推開時,薑萇黛指腹輕扯住她的衣領道:“傻瓜,因為這一回還沒結束,哪來的下回?”
當柳媚兒被牽進紗帳之內,才意識到現下可是白日裏啊。
屋外的豔陽高升時,外邊的宮人們早已知趣避在院外。
因常氏囑托特意前來送月餅的常玉,見到院外一幹人等時,還很是困惑。
大白日裏門窗緊閉豈不是悶的慌?
午後屋內亮堂不少時,柳媚兒紅著臉默默扯過被褥,心想今日是不是太過白日宣yin了。
可是枕旁的黛姐姐好像並沒有想要消停的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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