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戰神,別人就會忌憚,便不會輕易地挑起戰爭。
在禹群剛上任之後開展的一係列雷霆手段,為他贏的戰神之名之後,阿麗絲星座中便迎來一種戰略和平。
禹群他以一己之力,威懾著鄰近的輻射圈中的文明。
打開門的動作微滯,禹群想著近日皇室的那些動作,尤其是想到那個多次接近百墨的金發俊雅青年,他半眯了眯眼睛,懶散的聲音中帶上一分不可覺察的狠厲,“不過老師你說的對,皇室最近是有點蹦躂的太高。”
好好的做個不問世事,安享富貴的清閑皇室不好麼。
非要挑戰他的忍耐限度。
一拉開房間門出去,禹群便與站在走廊盡頭的百墨對上視線。
夏因看著禹群走出去後被帶上的門,男人那句明顯暗含深意的話讓夏因那雙桃花眼無言地眨了眨。
他覺得禹群能被百墨吸引,是有理由的。
這兩個人,都完全不聽人說話,或者是,隻聽自己想聽的。
他剛才說的是那個意思嗎??
他明明是讓禹群忍讓點!
禹群倒好,直接曲解他的意思!
頭疼地往沙發上一靠,夏因揉著自己的額頭,希望禹群不要做得太過火。
百墨靠坐在走廊盡頭的飄窗之上,窗外正好能看見超狼與那兩隻狗子一起玩耍,超狼仗著它們看不見自己,就在那裏不停地拿爪子撩人家,玩的不亦樂乎。
菲菲與錢錢那惱怒的叫聲順著涼涼的夜風,順著半開的窗戶灌入。
男人的身影籠罩下來,帶著那暖暖的體溫逼近,手越過百墨的眼前,禹群伸手將窗戶關上。
幾乎是將百墨鎖在飄窗之中,禹群的聲音像是從胸腔深處傳來,他說道:“要下雨了。”
“嗯。”百墨隨口說道:“那得把狗子叫進來。”
禹群收回手,站直身體,還給百墨一些空間,“好,我去叫。”
說著,他轉身就準備離開。
然而剛一轉過身,他的背後就傳來百墨那清逸平靜的聲音。
“我不會跳下去。”
禹群腳步硬生生停在那裏,心跳在那一瞬間如雷,如暗夜深海之中天光乍亮。
走廊上暖黃色的燈光驅散著外麵深藍的夜色,關上窗戶的屋內沒有多餘的聲音,隻有百墨那清冽幹脆如雪落般的聲音,“哪怕有人推我,我也會抓住那人的腳,絕不輕易墜入崖底。”
不是因為他多眷戀這塵世。
而是因為他從不是個輕易服輸的人。
禹群擰起眉峰,緩緩轉過身看向那坐在飄窗上,一動未動的人。
繁雜的思緒化在眼底,就像眾多色彩融合在一起,最終卻變成漆黑一片。
他想問,剛才他們在屋內的話,百墨全都聽見了嗎?
但心中卻是那清清明明的每一個字,在那裏發脹,發亮,占據著他的每一個思緒,令他無法組織出一詞一句。
禹群不該相信這樣的百墨。
但他卻發現,百墨輕飄飄的一句話,便如定海神針一般,止住了他心中的波濤洶湧。
他無法懷疑。
他不自覺地去信賴。
剛才還信誓旦旦跟夏因承諾會去和百墨談談的禹群,此時卻隻能將滿腔思緒化作一道無聲的歎息。
禹群眉間微動,化作一片無奈。
“你非得試一試?”
百墨沒有明說,但是禹群卻很清楚百墨會對自己說那句話的意義,百墨是想告訴自己,他準備采納夏因說的方案。
百墨看著窗上自己的倒影露出幾分訝異,他側過頭,回望禹群。
他語氣複雜地感慨道:“看來你是真的很懂我。”
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禹群嘴角一扯,他無法輕易答應百墨去做這樣危險的嚐試,但他也的確很難拒絕百墨。
為難之下,他隻能說道:“你讓我想想。”
百墨點點頭,一腳踩在地麵上,“你先去叫狗子吧。”
禹群輕輕一笑,“好。”
看著禹群離開的背影,百墨的目光變得深遠。
這沒有做過特殊隔音的牆壁對他來說仿若無物,坐在這飄窗之上,百墨將剛才禹群與夏因在房間內的對話一字不落地收入耳中。
想著剛才自己聽到的對話,百墨將視線重新移到窗外。
他知道在他此刻看著的花園草坪之上,片刻之後會出現禹群的身影。
百墨沉默著,從那萬千的思緒之中,他發現自己很難不去在意一件事。
喬希·溫布爾是誰?
百墨很少去關心別人的事情,尤其是那些消弭於唇間的秘密。
但他從來沒聽見禹群用那樣的語氣提起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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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盟那邊要求我們提供最新的祖石資源分布點。”喝著一杯小酒,馮上將一邊擼著坐在自己旁邊的小黑狗,一邊說道:“祖石自被發現開始儲量就在逐漸減少,但偏偏機甲等智能武裝係統又暫時擺脫不了……”
夏因走過來打斷馮上將與禹群之間關於最近局勢的討論,“這裏不是軍部,也不是你們的辦公室。”他無語地說道:“收拾收拾回房間準備睡覺了。”
其實時間還早,才十點出頭,但禹群想到百墨今天疲憊的樣子,點點頭。
百墨很受狗子的喜歡,他在一旁不停的用手撥弄著另外一隻小黃狗,惹得它張嘴來含百墨的手,百墨將手拉高。
旁邊的超狼有些爭寵的意思,見百墨手一拿高,就立刻將自己的爪子搭了上去。
直到夏因過來叫人。
“我帶你們去房間。”
幾分鍾後,百墨看著那有著露台,風景不錯的房間,以及裏麵的一張大床,表示很滿意。
然後他剛一走進去,夏因的聲音就在他與禹群背後響起,“今晚你們就住在這,洗漱用品都在裏麵,睡衣是新的,換下來的衣服自己丟洗衣槽裏去。”
禹群轉過頭去看夏因,他有些無奈地說道:“我知道你這裏有多少房間。”
不至於要委屈兩個人擠一個房間。
夏因睜著眼睛說瞎話,“別的房間在重新裝修。”反正他都鎖上了。
禹群越過自己的老師去看做人光明磊落的馮上將。
馮上將在夏因背後,衝著禹群露出無奈的目光,表示愛莫能助。
自家伴侶當然是自己寵,馮上將一向是隻要夏因不做違法亂紀的事,他都是無條件站在夏因這邊。
哪怕是元帥也不能撼動他的立場。
百墨不像禹群這麼糾結,他已經走到房間內,看著還停在門口的禹群,奇怪地問道:“你站在那裏做什麼?”
夏因聽見這話,恨鐵不成鋼地瞪禹群,“就是,你是木頭嗎?”人家百墨都沒在意,他在這裏糾結個什麼勁?
夏因拍了拍馮上將,說道:“老馮,我們走了。”
馮上將幸災樂禍地看了眼禹群,跟著夏因離開。
平常都是他被罵木頭,這下輪到元帥了。
而被留下的禹群嘴角微微一抽,他走進房間,手在背後關上房門。封閉的空間內頓時隻剩下兩人一狗,看著裏麵百墨若無其事,對兩人共睡一個房間的曖昧無動於衷的樣子,禹群在心中嘲弄道。
他們兩個之中,誰更像木頭還說不定呢。
就在這個時候,百墨突然開口說道。
“我們不能睡一張床。”
禹群微微一愣,心中有幾分訝異。
難道百墨長心眼了?
緊接著,他就聽見百墨說道:“我睡覺太輕,旁邊人一翻身我就會醒,我一醒就會攻擊。”百墨看著禹群,很認真地問道:“你不想有性命之危吧?”
“不想。”禹群對在那一瞬間竟然會以為百墨開竅了的自己感到很鄙視,他脫下自己的外套放在沙發上,“我對半夜跟你打架沒興趣。”
百墨煞有其事地點頭,“我也是。”
禹群順勢坐在沙發上,沙發高度偏矮,他曲著長腿,說道:“今晚我睡在沙發上。”
百墨聽著他坐到沙發上,皮革發出的那一道摩挲聲。
百墨搖了搖頭,“這沙發太響了。”
禹群無言地抬眸看向百墨。
剛才答應用一個房間的是他,這麼多事的還是他。
百墨想了想,建議道:“要不在地上鋪個床?”
禹群:……他還真是好意思。
百墨無所謂地說道:“我可以睡地上。”
禹群歎了口氣,聲音無奈,“不用,你睡床上。”
話音剛落,百墨果斷地點頭應道:“好。”
沒有絲毫客氣,非常痛快。
甚至已經往床的方向走去,而超狼更直接,一個助跑跳上了床。
禹群微微一愣,最終隻能無奈地發出一聲輕笑,然後起身去給自己鋪床。
但這個晚上顯然不會如此輕易的結束,尤其是對於禹群來說。
他早該知道,和百墨住一個房間,隻會是對他的折磨。
屋內熱氣彌漫,浴室的門打開,百墨穿著夏因準備好的睡衣走出來。
夏因還沒惡趣味到要準備情趣睡衣,睡衣的款式很正常,就是柔軟的t恤配著睡褲。
睡衣沒問題。
有問題的是百墨這個人。
冷白色的皮膚在水蒸氣的烘熏之下泛著潮紅,被打濕的黑色發絲貼在臉頰,脖頸上,本就穠麗馥鬱的豔色更加秀潤靈動,如同引人入魔障的海妖一般。
禹群看著那有些長的發尾落下的水滴,打在那露出的鎖骨之上,然後順著肌膚隱沒在領口之下。
他隻覺得喉嚨略幹。
尤其是當禹群發現百墨顯然沒有耐心將自己身上的水珠完全擦幹再穿衣服,白色的t恤布料上有點點滴滴的濕痕,使得部分布料貼著百墨的身軀,勾勒出清瘦但暗含力量的腰肢弧線。
有問題的是他才對。
禹群有些狼狽地將自己的視線移開,從鋪好的地鋪上站起身,他抄起另外一條浴巾,走到百墨麵前,然後將浴巾蓋上百墨的腦袋,遮住那一片浮想聯翩的豔色。
“擦幹淨頭發。”他暗啞的聲音中帶著情愫,說道:“別搞的一地板都是水。”
百墨就覺得禹群很囉嗦,總是關注一些細枝末節。
他自己抓過浴巾,毫不溫柔地往自己腦袋上糊弄地一搓。
然後頂著浴巾,抬起臉,百墨沒什麼耐心地說道:“現在行了吧。”
“嗯……”禹群此刻還站在百墨麵前,他發現一挨近以後,他甚至能感受到百墨身上傳來的熱量以及沐浴露的香味。
他鼻尖一動,想從那股香味之中找到那令他記憶深刻的青草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