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檜佐木代隊長好。”

“嗯。”

“檜佐木代理隊長早安。”

“嗯,早安。”

修兵心不在焉的一路回應著紛紛行禮的隊員,眉間愈發的糾結。

事實上除了上一次受傷之外,他已經很久沒有來過四番隊了,更不用提見到多年的老友。或者應該換一種說法,是他在一廂情願的逃避現實,而嵐音在更早之前就有所察覺並悄悄的配合他,避免了兩人的會麵。

在與虛圈一戰之後恍然了悟到藍染離開靜靈庭的時候老友與自己的那次談話究竟意味著什麼。

那個時候,嵐音就已經做好了決定吧——東仙隊長的死亡——不給他為難的機會,不想他在未來的日子有所愧疚,甚至,不希望東仙隊長的背叛這一事實在身為副隊長的他心中紮下憤恨的種子;於是,親手斬殺了東仙隊長,即使這很有可能會造成他們友情的破裂,至今也未曾對此事做出任何辯解。

七夜嵐音,他多年的好友相信他檜佐木修兵總有一天會放下過去,回複他們毫無芥蒂的友情。

但是修兵從未預見如今的事態——遠征隊全體失蹤,隱秘機動部隊介入調查卻至今為止毫無進展——這還是他作為九番隊代理隊長破格參與隊長會議才了解到的事實。

新的四十六室正式成立前後發生的事,隻有隊長以及副隊長級別的少數人才知道看似默默無聞的四番隊四席在那件事裏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

也是在那時他獲知了老友算得上驚世駭俗戀情的同時了解到,六番隊朽木隊長對於嵐音的重要性,高於任何人任何事。

而如今身為遠征隊指揮官的朽木隊長生死未卜,無人能預料,嵐音會做什麼,包括總隊長閣下。

所以,他才會接到總隊長為了以防萬一親自下達的命令吧?畢竟大家都知道,他是四番隊席官當眾唯一承認的朋友。

修兵苦笑了一下,緊急時刻可以采取任何手段……嗎?什麼時候,嵐音已經讓人防備到這種程度了。

摸了摸斬魄刀,九番代理隊長喃喃自語,但願……

但願……什麼……呢……

盡管做了長時間深刻反複的心理建設,修兵還是很沒有形象的呆住了。

說句實話,他有設想過‘愁雲慘霧’或是‘殺氣騰騰’之類的種種少兒不宜場麵,甚至在想實在不行他就把自己的脖子湊上去給老友當人質什麼的,但是,絕對不包括眼前這種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畫麵。

為什麼……四番隊會有這麼多人?(某四番隊員插話,我們四番隊本來就很忙好不好,每天處理傷患恨不得長出八隻手人當然多了。)

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危險物品?(繼續插話,劃開被感染的傷口放血、根據經驗徒手正骨、用崩點做手術前的麻醉,忽略掉那些聽習慣了的慘叫聲這些都是很平常的工作話說回來哪裏危險了?)

最重要的是,為什麼……那個他從在流魂街就認識的家夥會一臉平靜的混在人堆裏?

——完全不符合想象!

嵐音幾乎在第一時間發現了毫無形象正在發呆的老友,彼時他正在查房。

當然,查房這種行為是在現世時跟石田龍弦學的,這讓他能更好的了解自己的病人。墨藍發青年回過頭問抱著一堆病曆的上穀,“還有幾個人?”

小助手艱難的伸出三根手指。

“把剩下的病曆給我吧,上穀,麻煩你去請檜佐木代理隊長到四席診療室休息一會兒。”

“好的。”

四番席官揉了揉正在尖銳疼痛著的太陽穴,不得不承認,事情果然朝著更糟糕的方向發展。而他之所以還能在徹夜未眠之後投入工作,完全歸功於前一陣子配製成功的提神藥劑。

他一整夜的時間有一半用於分析目前複雜的局勢,而另一半則花費在推演究竟碰到什麼情況才造成了六番隊長的失蹤。

一趟短暫的二番隊之行讓嵐音確定他將不可能從碎蜂身上套出任何有用的信息,盡管他最早的目的並不是去見碎蜂,但當時碎蜂強硬且顧左右而言他的態度和長穀川刻意隱藏的靈壓讓他有理由相信,一直在暗中為他提供各類情報的老同學被強製性的與外界隔離了。

市丸銀恰到好處的替他解圍則更加明確了他如今麵臨的處境——孤立無援。

三番隊長一貫的玩世不恭實在是非常不錯的保護色,成功的讓絕大部分人相信‘其實他才是山本總隊長閣下最信任的人’是最可笑的謊言。

但墨藍發青年知道其實那是真的,否則市丸銀不會是藍染身邊埋藏最深的間諜。

一個總隊長閣下最信任的人阻止他探查愛人失蹤的真相代表什麼?代表總隊長大人的警告,警告他不要有任何行差踏錯的舉動,也讓嵐音立刻明了即使他求助於其他隊長也不過是徒勞無功白費氣力罷了。

利用半數以上的隊長逼迫總隊長做出決定這種事隻能偶爾為之,吃過一次暗虧的總隊長大人不會再上一次當,所以提前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