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音眯起眼笑了,“這一點,您盡可以放心。”

天色,已逐漸黑了。

隨著太陽的西沉,陽光映射的最後一抹晚霞,絢爛得有些刺目。

四番席官跟在緒方身後,遵從著唯一師長的意思,沉住氣,保持鎮定,直到聽完該聽的,再決定什麼才是該做的。

左拐,右拐,經過長長的過廊,好不容易,停了下來。緒方十彥摸索著鑰匙,小心的打開門,絲絲的涼氣透過夜風,緩緩的鑽進毛孔,帶來某種不知名的冰冷。

邊開燈,邊示意嵐音關上門,緒方的聲音,嚴肅中夾雜著莫名的憐憫,飄忽得有些不真實,“事實上,找你來,是朽木大人的意思。”

嵐音疑惑的開口,“朽木大人?是指白哉?!”

緒方回過頭,“不,我說的,是已經離世的上一代朽木家主,朽木隊長的祖父,朽木銀嶺大人。”

嵐音輕聲說,“我不明白。”

緒方扶了扶眼鏡,“其實,這個問題,以你和朽木隊長的關係,基本上避無可避——朽木隊長作為朽木家第二十八代家主必須要履行的責任之一。嵐音,還記得你和朽木隊長是什麼時候什麼時候認識的麼?”

“是。是當初您作為緋真夫人的醫生出診的時候。”

“其實你也很疑惑吧,為什麼當初我會是緋真夫人的主治醫生?那完全是朽木大人的拜托,在那之前,我作為四番隊三席,一直負責朽木銀嶺大人的痼疾。”緒方繼續向裏走,嵐音看了看周遭,才發現這是一間存放某些特殊藥材的冷庫,當然,或許還存放著其他不知名的物品。

師生間的談話並沒有停止,緒方像是陷入了深遠的回憶,“記得朽木大人曾經說過,如果朽木隊長能改掉易躁的脾氣,必定會有一番作為,看著現在的朽木隊長,的確是一語中地。但緋真夫人的事,卻是朽木大人始料未及的,當時,朽木大人是持著反對的態度的。”

“是嗎……”

緒方看了自家學生一眼,“朽木大人的想法不同於朽木家長老的意見,完全是從朽木隊長的立場出發而並非門第之見。可以說作為祖父,朽木大人對於孫子的了解比任何人都要深遠,即使再幸福,但緋真夫人的身份注定了他們能夠相守的時間不會太長。相信你也能夠明白,以朽木隊長執著的個性,在緋真夫人離世之後,想要重新開始是一件太過於困難的事情,考慮到這些,朽木大人反對的本意是不希望朽木隊長隻能擁有短暫的幸福卻要用比這更長久的時間去回憶幸福。”

墨藍發青年低著眼,“我想我大概能明白一些,關於長輩的苦心。”

“但是,扼殺晚輩的幸福也不是朽木大人願意看到的,再加上作為上一位貴族必須履行的某些責任,在向我谘詢並確認了一些相關事宜之後,朽木大人最後做出了一個決定——當然,當初也征求了緋真夫人的同意,但朽木隊長並不知情,因為不確定朽木隊長會有何反應,也因為在做出決定後不久,朽木大人就辭世的緣故,所以一直隱瞞到了今天。”

隱約猜到了些許,嵐音深吸了口氣,“那麼,您說的是……”

“啊,現在大概也隻有你能在這件事上勸解朽木隊長,除此之外,也是保護你的手段之一,”緒方十彥緊盯著嵐音的眼,說出讓墨藍發青年猛然縮緊了心髒的話語,“有關於朽木家下一代子嗣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