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泉的水暖極了,在那片柔軟貼過來的一瞬間,蕭祁鈺已然感覺到渾身在發燙。兩人緊緊擁著,隨即又重重地吻住了她那嬌豔欲滴的唇,滑過她的貝齒,一股子酒味彌漫在唇舌之間。
蕭祁鈺不禁腹誹,這丫頭到底喝了多少酒?這些年雲深不知處一直禁酒,倒不想今日讓她鑽了一個空。
水汽迷蒙中的雲卿肌膚勝雪,粉腮含暈,那片柔軟一起一伏地在蕭祁鈺的身前蹭著,一股熱氣橫衝直撞最後竄到他的耳朵,立誓通紅起來。
在耳垂被輕咬的那一瞬間雲卿渾身酥軟無力,甚至隱約察覺自己的身體有些不受控製,難受得緊,而某人卻好像格外熱衷似地不像放過她。
“唔。”
雲卿不由得嚶嚀,渾然不覺此時自己的聲音嬌嗔異常,媚入骨髓。
蕭祁鈺低頭吻著她的雪白的頸子後,敞開雙手一個橫抱,抱著雲卿往外走,懷裏的人少有地乖巧依偎在他的懷裏,“小狐狸,你好美。”
“酒池肉林,聲色犬馬,你想當紂王我還不樂意成為蘇妲己呢?”雲卿伸著手指戳著他濕透衾衣下的心口,不屑地笑著說。
蕭祁鈺笑而不語,目光在雲卿身上遊離了一遍才緩緩道:“等會兒可就由不得你了。”
那聲線低啞,卻帶著說不出的魅惑,雲卿臉一紅,把頭靠在蕭祁鈺頸窩不再接話。
目之所及都是大紅色,多枝燈上的紅燭燃燒得異常明亮。從湯泉過了穿堂就是西暖閣,紅毯兩側的帷幄下擺了汝窯美人觚,插著的別角晚水梅濃香馥鬱。
不曉得是湯泉的熱氣仍未散去還是蕭祁鈺的體溫著實高得嚇人,越靠近那朱砂帳,雲卿的心髒越是撲通撲通地跳,臉頰也不知何時又染上了一抹妖豔的緋紅。
柔軟的雪狐褥子,重重垂下的大紅帷幄,眼前絕美到令人望塵莫及的男子。她見著蕭祁鈺信手扯散了帳上的寶石珠子往清涼盞上彈了過去。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雲卿還沒回過神想清楚怎麼回事,身上的訶子猝不及防地被褪下,她驚嚇的聲音剛要破口而出便被熾熱的氣息堵在了喉嚨裏。
一粒粒晶瑩的寶石珠子散落在玉石地麵發出清脆的聲響,逐一滾到暗處。
朱砂帳內玉體橫陳,一方是唇含豆蔻舌吐丁香,一方是乍入巫山夢雲情正稠。可謂春至人間花弄色,又將柳腰款擺,花心輕拆,露底牡丹開。
殿內燈滅,司記女官提筆在《彤史》上奮筆疾書。
年夜裏各處火樹銀花,宮內也依舊早早地下了宵禁。們妃子有約了聽戲的,有夜不能寐的,倒是各宮下發了不少銀錢給宮女內監,都聚著一塊兒談天說笑。
冬天漆黑的夜幕看不到邊,各家的燈火在這幾天都會徹夜通明。一家家張貼著大紅窗戶的屋內,全家人在燈下圍坐在暖炕上守歲,等到子時祈願來年的好意頭。
溫家。
暖爐裏燒著通紅的炭火,許氏瞧著李秋的肚子,貼心地扶著她坐在炕床上,笑容滿麵地道:“這日子逐漸大了,我瞧著也是時候找個合適的乳娘了。月如,你下去留意著。”
“嬸娘,這不還早著呢嘛。”李秋笑著斜睨了一邊的溫清苑,下意識地撫摸著自己的臉龐,溫和地說:“倒是孩子最近不鬧了,胃口卻越發好了,您瞧瞧這手腕子跟豬蹄似的。”
李秋話音落,一屋子的丫鬟都掩嘴低低笑了起來,許氏忍俊不禁地嗔怒著輕拍她的手道:“都是要當娘的人了,嘴巴怎麼沒個忌諱?能吃是福,當初我懷老四的時候害喜得厲害,見著吃食就吐,可受罪了。”
“正是呢,大少奶奶就是珠圓玉潤了也貌若天仙,瞧瞧大少爺都看癡了呢。”星如站在李秋身邊,頑笑地調侃對麵不出一言還發呆的溫清苑。
月如接過茶點奉到許氏二人麵前,打趣地說:“夫人,您瞧瞧星如這張嘴,那伶俐勁兒都快趕上大小姐了。”
原本隻是想接著星如的話,月如不曾想自己說完屋子裏頓時安靜下來,星如眨巴著眼睛暗示她說錯話了。
許氏長長地歎了口氣,像極喃喃自語地道:“今天是卿丫頭大喜的日子,也不知道造的什麼孽偏偏被人家算計來算計去的,這些年可苦了她了。”
一想起來,前一段時間那丫頭回來她就瞧著瘦了很多,才多大的孩子就要遭受這些磋磨。許氏越仔細琢磨,心裏越是替雲卿委屈,偏偏自個兒是婦道人家,什麼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