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延徽道:“來得甚急,不曾攜帶。”
鳳翔軍卒立刻鼻孔朝天,哼哼哈哈幾句,就是不願通稟。韓延徽一愣,不知究竟,續道:“有急事前來,還望速稟,不可耽擱了。”
兩名鳳翔軍卒打了個古今通用的手勢,韓延徽還不明究裏,親衛卻明白了,趕忙上來,遞上一串銅錢。
“再此等候,不得上前。”一名軍卒握刀阻攔,一名軍卒飛奔入內。
韓延徽這才知道,原來是軍卒索賄,不由心下恚怒。親衛將韓延徽拉到一邊,小聲嘀咕:“韓都虞勿惱,這是天下慣例,隻咱們盧龍不在其中。去年某隨韓都虞去博昌,平盧軍來請見的時候,也是此例……”
韓延徽怒道:“你們收了?”
親衛忙道:“哪裏敢收?咱們盧龍規矩嚴,若是收了,某著禦侮校尉的銜就丟了,這可是某辛苦三年才混得的。”
正說話間,一名軍官從裏麵出來,望向韓延徽:“你說你是殿下故人?可有信物?”
韓延徽道:“不曾有,但身負急務,還望通稟。”
那軍官聽完之後冷哼一聲,鼻孔朝天,又打了一個古今通用的手勢。
親衛苦著臉向韓延徽道:“韓都虞,某身上沒有錢了……”
韓延徽安慰道:“放心,某帶了,剛才出了多少?一吊?回去後給你公費報賬,必不少了你的。”說完,從懷中摸出一個金錁子,遞給鳳翔軍官。
軍官變換笑容,點頭道:“不錯。你且等著,不可上前。”然後轉身入內。
過了片刻,坊內湧出來一群鳳翔兵將,為首一人立於鹿角前打量韓延徽一番,抱拳道:“先生何人?有何事欲見殿下?”
這次韓延徽聰明了,先從懷中摸出一個金錁子,一邊往上遞,一邊道:“確有急務,隻不知岐王殿下是否在內?”
那軍將臉色肅然:“有甚麼事情盡管講,莫要來這一套,壞了某家軍紀,某可就不客氣了!”
韓延徽愕然,隨機滿麵羞慚,他以為又來一個索賄的,卻沒想到這次的來人身子比較端正,反而顯出自己的不雅,實在憋屈得無話可說。於是赧然道:“得罪得罪,還望海涵。不知岐王殿下在否?”
那軍將冷冷道:“殿下雖在,但也不是誰都得見的。”
拐了七八個彎,終於確定岐王在內,韓延徽鬆了口氣——這次不怕對方以不在為借口拒見了。鳳翔和盧龍雖然沒有直接往來,但畢竟也算盟友,此刻報上名姓,岐王若是再不見,可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某為燕王府掌書記韓延徽,奉燕王之命,特來拜會岐王殿下,還請將軍引見。”
那軍將愣了片刻,猶豫著道:“原來是韓使,難道燕王竟然到了洛陽?”
韓延徽搖頭:“燕王殿下不曾前來,萬事以韓某代之。”
軍將追問:“燕王也要與盟?”
韓延徽一笑:“是否與盟,尚不確定。韓某此來,是想要問問岐王殿下,盧龍與鳳翔之間,岐王究竟何意?”
軍將點了點頭,道:“如此,請韓使入內稍後,某稟告殿下後再說。”
鬧了半天,還得繼續等。不過這次待遇稍好,可以進坊內等候了。那軍將臨去前,韓延徽問了一句:“不知將軍高姓?”
軍將回道:“鄙姓郭,名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