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蘇白還想再說什麼, 但酒會已經開始，周圍人群似乎有意擋著顧蘇白，看他狼狽跟不上紀尋的樣子暗暗發笑。
蔣程黎突然意識到既然紀尋看不見他, 那他也換個身份行事就容易多了。
畢竟他和紀尋之間恩恩怨怨說不清楚, 而且他也不記得, 萬一觸到什麼雷點得不償失, 還不如直接換個身份419。
蔣程黎見顧蘇白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趁機甩開他, 端了杯酒站在角落裏，觀察紀尋周圍的情況。
剛才站在紀尋身邊應該是助理的人此時在台前士持慈善晚會, 而紀尋則自己坐在角落的沙發上, 他周圍人很少，無論是誰仿佛都刻意避開他周圍三米。
紀尋的手杖立在一旁, 他自己也坐著一動不動, 視線空放散漫, 蔣程黎覺得他身上仿佛散發著難以言喻的氣質, 如果非要找個形容詞那就是枯樹, 像個毫無生機的美人偶。
蔣程黎推了推眼鏡，看周圍沒人注意到他，便端著酒慢慢靠過去坐在紀尋身旁, 刻意壓低聲音掩蓋他原本的音色：“紀總怎麼沒去喝一杯？”
蔣程黎剛坐過去，還沒開口，紀尋身體就驀然僵住, 待聽到蔣程黎的聲音後整個人仿佛被雷擊中，即便麵前都是虛影也下意識朝著聲音來向愣愣轉過頭，散漫的瞳孔緊縮。
隻不過紀尋這些反應都太細微，蔣程黎的心神都被紀尋麵前的酒杯吸引住, 並沒有注意到。
蔣程黎借著端酒的動作把小藥丸給自己的酒杯投進去兩顆，數著藥丸化開的時間，本來打算趁紀尋不注意跟他換酒杯，抬起頭就發現紀尋正直直盯著他。
蔣程黎被盯得心底有些發毛，有點懷疑是被紀尋發現了什麼端倪，但轉念一想又不太可能，畢竟他們七年沒見，他的聲音自己聽著都認不出來，紀尋看不見更不可能認出他來。
那就隻有一種可能，蔣程黎抬頭往周圍看了一眼，發現周圍人的視線都若有似無往他身上瞟，果然是他的動作太唐突了。
蔣程黎心底頓時更緊張，好在他的淺金發和墨鏡給了他些許底氣，就算唐突，這裏的人估計也隻會覺得他毛毛躁躁，認出他或者把他趕出去的可能性極低。
“紀總不喝酒？”蔣程黎說著就想把自己手裏摻了藥的酒遞到紀尋手上，誰知他還沒遞過去手腕就被紀尋緊緊攥住，手指上的銀環硌得他生疼，手腕一個不穩酒也撒到大腿上一些。
蔣程黎覺得紀尋的眼神有些嚇人，那眼神竟讓他覺得紀尋眼睛其實沒有問題。
他下意識就想跑，但紀尋的手指如同鐵鉗把他的手腕牢牢製住，他嚇得聲音都有點哆嗦，但還是記得不能把真實聲音露出來，壓低聲線道：“紀總……有、有什麼問題？”
“你叫我紀總？”紀尋的聲音像是含著什麼般哽咽，近乎喃喃喟歎。
蔣程黎打了個哆嗦，他是看剛才顧蘇白叫紀總所以他才跟著這麼叫，也沒想到紀尋不喜歡別人這麼叫他，他覺得今天這計劃鐵定是黃了，就想掙脫紀尋腳底抹油開溜。
“你是怎麼找到這的？”紀尋眉心緊蹙。
該賣隊友的時候就要果斷賣，蔣程黎沒有絲毫猶豫：“我跟著顧蘇白一起進來的。”邊說邊擰著手腕想掙脫出來。
原本在台上的助理注意到這邊的情況，見蔣程黎這身打扮頓時繃起心神，大步走過來：“這位先生，請問您有什麼問題？”
蔣程黎人也慌了，連忙解釋，他本來打算站起來，但紀尋不知為何手勁大的出奇，他手腕怎麼也掙脫不開，半站不站的姿勢尷尬索性又坐下：“我是聽說紀總新研發的產品上市，十分欽佩所以就想跟紀總喝一杯認識一下……”
助理看著蔣程黎淺金色的頭發眉頭就皺緊了，本來還想說什麼就見紀尋的視線冷冽朝他投過來，頓時收了聲。
隨後他看蔣程黎露出來的下巴也發覺有些眼熟，更加不放心，所以並未離開。
紀尋此時也發現蔣程黎的問題，言語間仿佛根本不認識他。
這又是他的一場夢？
紀尋抬起頭望向蔣程黎聲音傳來的位置，眼神透過一片虛茫茫，仿佛在腦海描繪尋找他身影的每一寸。
“我的榮幸。”
就在蔣程黎端著酒杯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沉默了半晌的紀尋出聲解了他的尷尬。
紀尋也端起自己麵前的酒杯，麵對著蔣程黎，酒杯輕碰發出清脆的聲響，隨後一飲而盡。
蔣程黎頓時發現，他現在麵對的不止是尷尬這件事。
他手裏的酒是摻了藥的，本來打算跟紀尋的更換，但一直沒找著合適的機會。
現在有不少人都注意到這邊的情況，好幾雙眼睛都盯著他。
蔣程黎差點說髒話。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還會有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