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也是一身西裝革履, 從車上下來理了理衣服,走到門口對保安出示邀請函。
保安對視一下,左邊保安臉上的笑容有些譏諷:“顧總又來了?”
那人的臉儒雅俊秀, 蔣程黎剛看過所以一眼認出, 是顧蘇白。
在他那本日記本上也曾經出現過, 是他曾經的初戀, 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蔣程黎推了下鼻梁上的墨鏡,不過既然曾經有過一段, 那麼讓他把他帶進去的交情應該還是有的。
他走上去搭在顧蘇白肩上:“你可算來了,我說是跟你一起的他們還不信, 還非讓我出示邀請函。”
顧蘇白見到他戴著墨鏡的笑臉先是愣了一下, 像是被他嘴角熟悉挑起的弧度鎮住,隨後瞳孔猛地一縮, 緊緊抓住蔣程黎的胳膊, 帶著將他手骨捏碎的力道:“程程?”
蔣程黎被攥得手生疼, 墨鏡後的眉心緊蹙, 他怕顧蘇白說什麼不該說的保安再不讓他進去, 直接把顧蘇白手中的邀請函遞到保安麵前,攬著身體僵硬的顧蘇白進去。
“程程?是你嗎程程?”顧蘇白壓低的聲音有些顫,眸子緊鎖在蔣程黎下半張臉上, 邊走邊問。
蔣程黎本來想進門就直接甩開他,但顧蘇白手攥得太緊,蔣程黎一時掙脫不開, 又怕動靜太大惹人注意。
他周圍人挨挨擠擠衣香鬢影,見並沒有人注意到他,便點了點頭。
“我現在有事要做,等下再跟你解釋。”蔣程黎帶著顧蘇白走到角落處, 就想擺脫他。
但顧蘇白卻十分激動:“七年了,我找了你七年,程程。”
蔣程黎頓時愣住,他明明記得係統說是半年。
而係統也仿佛聽到了他的心聲般,平淡解釋:【把你帶回去花了半年,帶回來因為能量不夠所以時間更長,花了六年半。】
蔣程黎一口氣噎住,也難怪顧蘇白激動成這樣。
但現在他也沒空解釋,完成任務他就走:“紀尋現在怎麼樣?”
他也在網上查過紀尋的消息,但他好像很低調,消息隻有零星幾條,就連照片也隻找到那麼一張。
提起紀尋,顧蘇白神情中浮現了些許滄遠,眉間溝壑更深,背上仿佛被什麼無形的物質壓彎:“他過得很好,公司越開越大,說一不二應有盡有。”
聽到這蔣程黎心底莫名浮現了些許怒氣。
雖然據係統所說,公司一開始是他的,但對這一點他其實並沒有太在意。
讓他真正生氣的是對象失蹤了七年 ,他居然過得很好。
蔣程黎也覺得自己這怒氣來的奇怪,隻不過是對象而已,分手的也有的是,總不能因為對象失蹤就渾渾噩噩要死要活,更何況他們隻談了半年戀愛,但他就是不爽。
不爽的結果是,蔣程黎一會打算給紀尋下的藥,由一顆變成兩顆,還要給他下限製力道的藥,讓他眼睜睜看著卻無力反抗。
蔣程黎還在想著一會的計劃,就聽到場中突然變得安靜,再抬頭就看到一個高大俊美的男人從門口走了進來,旁邊的人紛紛為他讓道。
蔣程黎雖然隻看過一次照片,但一眼就能認出來那是紀尋。
他一身純黑西裝,頭發梳得整整齊齊露出鋒利的眉眼,整個人看起來比照片中成熟了許多,但美貌絲毫不減甚至更盛,而且還多了一種古樸肅穆的氣質。
蔣程黎發現無名指上的銀環有些發舊,下意識問道:“他結婚了?”
“沒有。”顧蘇白回答的有些快,眸子緊盯著前方的紀尋,像是在緊張什麼。
蔣程黎鬆了口氣,沒結婚戴戒指,或許隻是裝飾品。
隨後他還注意到紀尋手中拄了一根黑色手杖,視線頓時被它吸引過去,等紀尋拄著手杖走到最前麵坐下後,蔣程黎這才意識到,他的視力好像出現了問題。
蔣程黎一時間愣住了,胸口像是梗了什麼一般悶悶喘不過氣。
直到他身邊的顧蘇白走到紀尋麵前時,他發現自己也下意識跟了過去。
蔣程黎有些直愣愣盯著紀尋的眼睛,而對方卻毫無所覺。
“紀總上次那個訂單的事,我問了您助理他說您沒有時間,但……”顧蘇白聲音緊張的更厲害,脊背也有些彎,縱然知道紀尋看不見,視線也下意識避開紀尋的眼睛。
顧蘇白這話絲毫沒有停下紀尋的腳步,他仿佛沒聽見一般依舊往前走。
顧蘇白不敢擋著他的路連忙避開,連帶著蔣程黎也從紀尋麵前避開。
眾人見顧蘇白這副低聲下氣的樣子,人群裏頓時傳來了兩三道笑聲,顯然這樣的狀況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既然紀總有意讓顧蘇白出醜,那他們自然要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