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明明就站在身前幾步遠的地方,可是趙郢安卻覺得他們兩人之間的距離像是隔著護城河一樣遙遠。
空氣一陣靜謐,兩人就那麼站著,一個滿目柔情,一個滿心疏離。
“娘親,你怎麼了?”
從茶舍歸來的安兒打破寂靜,一陣小跑來到七月身邊。
看到趙郢安,他又眨著水靈靈的大眼睛道。
“我認得你,你是那個做大官的對不對?給了我好大一錠金子,你怎麼找到這裏來了?我不是跟你說過我不去京城念書嗎?”
趙郢安和七月的目光同時凝到安兒的身上,趙郢安雙眼放出一陣亮光,他清楚的記得當年七月是有了身孕的,她活了下來,那麼她腹中的孩子莫不就是……
七月沒有錯過趙郢安的神情,她以一種防備的姿態將安兒擋在身後,就像是護住幼崽的獸,而她的對麵就是更為凶猛的敵人。
就在趙郢安剛要開口回答安兒的問題時,七月已經搶先一步開口道。
“安兒,跟梅姨進屋去。”
直到屋舍的門將安兒小小的身影擋住,趙郢安才依依不舍的移開眼,他激動的問:“安兒他是不是……”
“不是!”七月斬釘截鐵的回答道。
“陛下,我知道您要問什麼,我可以十分確定的告訴您,不是!安兒不是你的孩子。”
趙郢安自是不信,“方才在茶舍,我遇見這孩子,他說他五歲。當年你被……”
七月目光如炬,直直的盯住趙郢安,後者便怎麼也不能將“賜死”兩個字說出口了。
趙郢安隻得硬著頭皮道:“朕記得當年你有了身孕,算下日子那孩子如今也該是這般年歲。”
七月笑的好不諷刺,“陛下,難為您還記得當年我是有了身孕還被您賜了死,所以我怎麼會留下一個想殺了我的男人的孩子?”
趙郢安依舊不肯相信,爭辯道:“這孩子叫安兒,若不是因為你還念著我,若不是因為他是我的孩子,你又為什麼會喚他安兒?”
七月搖頭笑著,看著趙郢安的神情竟帶著一陣悲憫。
她扶了扶鬢邊的鎏金梅花簪,譏諷道。
“陛下,自從我看到外麵的花花世界,我才發現天下間不止有您一個男子,原來我從前竟不過是井底之蛙,坐井觀天。”
趙郢安的拳頭已緊緊握住,這話分明在說從前她喜歡他,不過是因為皇宮裏隻有他一個真正的男人,如今她出來了發現到處都是男人。
趙郢安心頭的激動與喜悅已經逐漸被惱怒所取代,可是七月的話卻遠還沒有說完。
“所以,我成親了。”
趙郢安的雙眼射出一道凶光,他猛的將七月逼到牆上,不帶絲毫憐惜。
猛烈的撞擊讓七月痛的幾乎留下眼淚,可她還是緊咬著牙關不肯教一滴眼淚落下來。
“你說什麼?”趙郢安幾欲噴火,他的眼神冷的像冰一樣,隻一眼便教人覺得像是墮入了寒冰地獄一般。
七月一字一頓,“陛下,我說,我成親了。”
“自然,這孩子也是我和夫君的孩子。這孩子的全名叫做長安,是因為我要時刻提醒自己永不回長安,長安永遠有我恨著,有要我死的那麼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