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郢安目眥欲裂,他牢牢的將七月壓在身下,將她瘦弱的身子抵在凹凸不平的牆上。
他怒視著她,眼睛裏幾乎要噴出火來,“你撒謊!”
七月反問:“我為何要欺騙陛下?我又怎麼敢欺騙陛下?在陛下心中我不就是個心狠手辣,貪慕虛榮的女人嗎?如果這孩子真的是陛下所出,我該帶著他回宮享福才是,又何苦在這荒山野嶺受這樣的罪?”
七月的每一個字都像是淬了毒,讓趙郢安避之不及。
“你住嘴!朕知道你不是這種人!”趙郢安低吼著。
七月想笑,這話她等了五年,可是如今她不需要了。
物是人非的悲愴讓七月喉頭發苦,她用微濕的雙眼看著趙郢安,似是幽怨,又像極了嘲諷。
“可是陛下當初怎麼就不知道呢?陛下當初若是知道,又何至於此呢?”
七月的話讓趙郢安亦是一酸,他手下的力道也跟著鬆了鬆。
“不過都是過去罷了。”七月話音一轉,又將調子拿捏的十分輕快。
趙郢安徹底被七月這無所謂的態度激怒。
此時,她的一襲紅衣像極了出嫁的新婦,趙郢安的眼前不住的浮現出她是如何穿著這一身紅衣跟別的男人喝了交杯酒,過了花燭夜。
趙郢安怒極,他拔出隨身攜帶的匕首,直指七月的脖頸。
“你是朕的人,可如今你竟敢和別的男人苟合廝混,僅憑這一點,朕便是殺你一百次也不為過。”
趙郢安手中的匕首微顫,在七月細嫩的脖頸上輕而易舉的劃出一道血痕。
從後麵看上去,這分明就像一個擁著另一個,曖昧至極的姿勢。
可是誰知道竟是一個想要了另一個的命。
七月比趙郢安想象中要強大的多,她不再像當年一樣跪地哭求他,求他給自己一條生路。
五年了,她已經是一個孩子的母親,作為一個母親,她早已學會了剛強。
七月不畏不懼,她忽的將自己的整個兒身子極近地朝著趙郢安靠過去,她將自己的唇湊近他的耳邊。
“陛下要殺便殺,我已多活了五年光景,知足了。我死了,我的夫君會將我們的孩子養大,我也沒有什麼遺憾,隻是請求陛下寬恕我的夫君和我的孩子。”
七月的袒護讓趙郢安嫉妒的發狂,他青筋暴起,咬著牙將字一個一個擠出來。
“你以為我會饒了那奸夫和你們的孽種嗎?朕會先殺了你,再宰了他們。”
七月麵不改色,她坦然一笑,“那倒是命中注定,我們是天生的便是一家人,一起生,一起死。”
七月輕快舒緩的語調讓趙郢安發慌,他向來是個性急的人,他越急怒氣也就來的越凶。
“你不要以為朕當真不舍得殺你!”
七月嗅著自己頸間的血腥之氣,她本想笑的再大些,可是自己的臉分明都已經笑僵了去。
“陛下真是說笑,陛下想殺臣妾也不是頭一遭了,民婦怎會如此不知輕重妄自猜測?”
這分明是七月對趙郢安的挖苦。
“你……”趙郢安瞪著眼睛盯著七月,他不敢相信這樣涼薄譏諷的話是從七月的口中說出來的。
從前在宮中,她是那樣的溫順柔美,美的不似凡塵中人,而像是墮入人間的純潔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