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憂傷的唱著這支寂寞的歌曲,在千年之前,流水湖畔,這是一首訴說自己內心迷茫,對生命敬畏並且充滿了憂傷的歌曲,作者想要淡然的麵對生命這個嚴肅的話題,卻又戰戰兢兢,無法克製內心對於時光飛逝的驚恐。
蜉蝣的羽啊,楚楚如穿著鮮明的衣衫。
我的心充滿了憂傷,不知哪裏是我的歸處?
蜉蝣的翼啊,楚楚如穿著鮮明的衣衫。
我的心充滿憂傷,不知哪裏是我的歸息?
蜉蝣多光彩啊,仿佛穿著如雪的麻衣
我的心裏充滿了憂傷,不知哪裏是我的歸結?
說起來人生不過百年,事實一般都是幾十年。人類在哀憐蜉蝣“朝生暮死”的同時,自己何嚐不是造物主的一隻“蜉蝣”呢?人作為自覺的動物,在其生存過程中意識到死亡的陰影,於是人生短暫的感覺日漸強烈。在中國的傳統神話中,天上一日,人間一年,人生的百年時間,也不過天上的百日那麼短。
晉朝時候有個樵夫,上山砍柴時候不小心進了一個洞穴,抽時間觀看兩位老人的一句棋,誰知道,回家後卻發現自己的孫子都比自己老上幾十歲,時間已經在他觀棋的一小會中流逝百年。人生漫長的光陰,不過是別人的彈指一揮。人的一生也不過一隻蜉蝣而已。想這些算是悲觀的思想,但是這種悲觀也算是對人生的一種清醒認識。
宋代大家蘇東坡認識到這一點,就在《前赤壁賦》中發出感歎:“寄蜉蝣於天地,渺滄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須臾,羨長江之無窮。”就戰場赤壁在,滾滾東流的長江也在,而那些曾經叱詫風雲的英雄消失無蹤。時間是如此無情,不會對任何一個人一件事情客氣,英雄人物以為自己改變的事情對時間來說,不過是一顆細小的灰塵罷了。
時間本是身外之物,獨自沉靜,緩慢的流淌於世間,隻是因為人們妄自慌亂,才令時間變得倉促而殘酷。其實,生命本就是一場自顧自的表演,又何必去過分的在意這場表演的長短呢,隻要深刻精彩,任何表演都是永恒存在的。
換句話說,《蜉蝣》中的蜉蝣雖然最脆弱,生命最短暫,但是也在堅定地走自己的路,等待、蛻皮、交配、產卵,完成著自己的任務,這是死亡也無法摧毀這強大意誌。這也是《蜉蝣》傳遞出來的人生哲學。
蜉蝣有自己的逍遙自己的生活,那麼作為人,也應該有自己的精彩。盡管從出生的那一刻,就有一個叫“死亡”的可怕結局在另一端守候。終人的一生,也不過這個結局,但是在走向這個結局的路上,卻有很多的精彩的東西值得我們去關注去努力。
這就是哲人說的:“生與死之間的距離是固定的,我們卻可把兩點之間的距離用曲線走得更加精彩,如果活著隻是為了趕路,從生的這邊直接趕到死的那邊,那麼活著何異行屍走肉?”
《蜉蝣》的作者不知道自己要走向哪裏,感歎了一番,光陰流逝。“流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宋詞中李清照說的意境很美,但是佛家有句話說的更好:“盡日尋春不見春,芒鞋踏破領頭雲。歸來偶把梅花嗅,春在枝頭已十分。”
其實沒有必要去嗟歎人生如蜉蝣,不管生命長短,要是人們像蜉蝣一樣盡心盡去完成生命中的每一件事,細體身邊事,快樂感懷油然生。觀花望死,在一瞬間離世而去,大不了下個輪回再來。
不如他鄉去
——《豳風·鴟梟》有感
以寓言作詩,在先秦時候還不多見,隻是到了漢代,才在樂府詩中成批出現,一時蔚為壯觀。而源頭還是在《詩經》中的《豳風·鴟梟》中。
鴟梟鴟梟,
既取我子,
無毀我室。
恩斯勤斯,
鬻子之閔斯!
迨天之未陰雨,
徹彼桑土,
綢繆牖戶。
今此下民,
或敢侮予?
予手拮據,
予所捋荼,
予所畜租,
予口卒瘏,
曰予未有室家!
予羽譙譙,
予尾修修,
予室翹翹,
風雨所漂搖,
予維音嘵嘵!
寓言作為一種文學的表現方式引入大自然中的蟲魚花草等,這種方式在戰國時期的諸子百家隻說中被廣為運用,使得古代的說理散文增添眾多的藝術魅力。在《鴟梟》中,我們就可以看出來。這首詩歌的現在文是:可惡的貓頭鷹,你已經抓走了我的幼子,別再來毀壞我的家園了。可憐我含辛茹苦費盡心思,早已經為撫養幼子病倒了!趁著天晴沒有雨水,找些樹枝桑根,修補門窗。如今你們樹下的人,說不定什麼時候又要來欺負我。我的爪子疼痛無比,還得繼續采集茅草來墊巢底,我的嘴巴泥土都捉不動了,可是我的窩巢還未曾修好啊! 我的羽毛稀落凋殘,我的窩巢也搖搖欲墜,正在風雨飄搖啊,我隻能驚恐地哀號!
可以看出這是一曲小鳥的哀歌,借鳥兒之口說出弱者在強者壓製的話語,在深受壓迫的社會中發出一聲呻吟。
它應該是一隻母鳥,孩子被貓頭鷹吃掉了,巢穴也被破壞掉了,但是它還趁著天晴修補自己的家園。詩中的鳥很堅強,麵對災禍有著生存的勇氣和毅力。剛剛還沉浸在喪子的痛苦之中,一會就在哀傷之中抬起頭來,重建家園。這隻母鳥有很大的悲哀之處,它以為自己的幼子獻給貓頭鷹之後,通過哀求之後,貓頭鷹就不會再來侵襲它了,它那裏知道,別人都是貪婪的,嚐到甜頭的貓頭鷹肯定還會再來,家園還會遭到它們的襲擊。
但是盡管如此,它依然努力。那麼鳥兒為什麼不飛走呢?它明知道貓頭鷹已經知道自己好欺負了,時刻都會再來侵擾,卻依然固守家園。況且家園已經被破壞,它依然不嫌棄,希望通過自己的修繕重建,可是這艱難的生活,它付出了多大的代價。它的爪子受傷了,嘴也不能再用了,羽毛也失去了以前的光澤,變得凋零了。
這鳥的遭遇也不正是生活在下層的勞動人民的寫照麼?深受壓迫,但是還是一樣照舊生存,鳥兒的觀念就和中國人的家園觀念一樣強烈,要是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放棄自己的家。即使客死異鄉,都會想法設法把屍體運回故鄉安葬。《詩經》中有一首《邶風·北風》也是反映離開故土的留戀的。
北風其涼。雨雪其雱。
惠而好我,攜手同行。
其虛其邪?既亟隻且!
北風其喈。雨雪其霏。
惠而好我,攜手同歸。
其虛其邪?既亟隻且!
莫赤匪狐。莫黑匪烏。
惠而好我,攜手同車。
其虛其邪?既亟隻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