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喜結良緣隻道是,良辰美景奈何天(1 / 3)

愛是一種約定,愛是一份牽掛,這將維係一生。我們能在一生的時間裏遇到多少人,又與多少人有這樣的牽手之約,能夠執手相看風景的人隻有一個,隻要遇到便要義無反顧的抓住,讓你們一起相遇今朝,相約今生,關於現世安穩的誓言,將在枝頭綻放,直至地老天荒的那一刻。

出嫁:一生中最美麗的時刻

——穿越《周南·桃夭》的畫廊

在古代,怕再沒有比結婚熱鬧的事了。胡蘭成在文章中曾說自己小時候最喜歡看人家結婚。結婚人家中,大紅的“喜喜”字貼滿了門頭與桌案,紅錦緞堆放在床上,點的紅蠟燭也特好看。每當有人家結婚,小孩子們總是在喜慶中到處亂跑,撒播歡喜。雖然人家結婚,與大多數人毫不相幹,但看了這樣的場麵,難免心旌搖曳,對婚姻滿懷憧憬,而彌滿內心的怕也是對新人的祝福。

一如《詩經·周南·桃夭》之中的意境與美妙: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之子於歸,宜其世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實。

之子於歸,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葉蓁蓁。

之子於歸,宜其家人。

詩經裏的愛情詩很多,三百篇裏大約占了四分之一的數量。可舊說《毛序》說《桃夭》是“後妃之所至。”又說到後妃君王的身上,把活生生一位美麗的女子說成木乃伊。我們寧可相信《桃夭》本來就是一篇尋常女子出嫁的賀詩,而讀這首詩時候,不自主地捂起耳朵,因為門外早已經響起了鞭炮聲和小孩子們的歡呼聲……

“一梳梳到尾,二梳舉案齊眉,二梳兒孫滿堂……”孩子們的歌聲不時響起,落在院子裏桃花樹下,花兒正鮮豔,它們也快樂地為婚禮增添喜慶。屋內呢,新娘子正好在擦拭著桃花胭脂,心兒如一活蹦亂跳的小鹿。紅頭巾蓋上了,轎子準備好了,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夭夭”一般來說是“美麗”的意思,其實就是專門形容桃花的。“夭夭”二字在形象就像幾瓣桃花綻放開來,使得如今,我們在說女人如花的時候那麼自然。沒有人形容男人如花,要是說男人如花怕是挑戰人們承受的極限,周星馳電影中的如花就是生動的例證。而女人確實如花,有的女人熱情似火,恰似四月奔放的杜鵑;有的女人溫馨安謐,一如靜靜綻放的百合;有的女人知性溫婉,需要靜心細嗅才能品出梅花般芳香……

英國作家王爾德說:“第一個把花比作美人的是天才”。那麼我們的先民無疑是天才,當麵對一個將要出嫁的幸福女人的時候,他們想到了花,想到了粉紅綻放的桃花,於是,他們獻上了美好的祝願,希望她家庭和睦、早生貴子。

在春天複蘇的時候,桃花開了,美得灼人眼眸,四溢芳香,花蕊之中,深藏著未來的桃兒,在春意黯然的時光裏,這是何種誘惑?無法阻擋。桃其實就是一個女子,豆蔻年花,秀發被撩起來挽於頭頂,婀娜的身影,又了誘人的魅力,她嫩白的臉頰也閃耀起凍人的光澤。——桃花鮮豔,桃兒誘人。這一份“灼灼”,由不得男人不愛,他沉醉在這美麗的誘惑裏,在一種神秘的力量的牽引下,無所畏懼心甘情願地去為此擔起所有的風霜,成為真正的男人。

許多愛情詩歌都充滿惘然惆悵,薄命紅顏一般,但是《桃夭》的歡快喜慶卻讓人不由自主地受到感染。也許很多人對婚姻都有種恐懼心理,然而愛情最後的目的的確是要步入婚禮的殿堂,不如此,便是凋落的花,飄搖的舟,沒有依靠與安全感。相信每一個女子都憧憬著自己成為新娘子的那一刻,在桃花盛開的季節裏,在浪漫無比的情景下,和最深愛的人享受一生的美滿幸福,攜子之手,與子偕老。

《詩經》之中安排一個女人在她最美的時候出嫁,讓要娶她的男子不惜翻山越嶺,不懼迢迢前路,把自己的命運同她的栓在一起,是一份對美的交代,還是對美的一種頌揚呢?也許是二者都有吧。於是,兩個年輕得隻能用青春來形容的生命,在一番吹吹打打之中踏入了人生一個全新的也是未知的階段,這一刻,沒有恐懼,沒有猶疑,相互期待,相親相愛。兩個似綻放桃花的生命從此糾纏、繁衍,然後慢慢老去。當歲月流失年老之時回眸,生命依然如桃花般豔美,因為他們的後代延續著他們的青春。

不過,古代的嫁女並非簡單,《詩經》中《采蘋》篇說明過,一個女子即將出嫁了,她的心裏充滿了期待和憧憬,但是還要按照風俗完成很多禮儀,據《禮記婚義》記載:古代女子出嫁前三個月,須在宗室進行一次教育:“教以婦德、婦言、婦容、婦功。教成之祭,牲用魚,芼之以蘋藻,所以成婦順也。”之後選擇日子,使女子出嫁,日子自然是在桃花盛開的季節,那搖曳多姿的桃枝之上,桃花似新娘的臉,鮮嫩、青春、妖嬈,甚至閉上眼睛,依稀可見見“綠葉成蔭子滿枝”的幸福日子。

我們的先民葛布粗裳,手心皴裂如沙礫,卻創造出最樸素最簡單的美好,桃花自此便與女人糾葛在了一起,走進後世的文人騷人的文字裏,真可謂源遠流長。

遠的有劉晨、阮肇入天台山采藥,在桃溪遇到仙女,被仙女留了下來。還有書生崔護因口渴推開一扇門,門內,三兩株桃花盛開,路遇女子,一次錯失,而舊地重遊之時,“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近的有孔尚任劇中的李香君的桃花扇,點點鮮血被纖手妙思幻成了桃花的模樣。還有曹雪芹筆下那傷情的黛玉手持花鋤,淚雨紛飛,“桃花簾外開仍舊,簾中人比桃花瘦。花解憐人花也愁,隔簾消息風吹透。”不過,他們都沒有最初《桃夭》中吉祥幸福。

桃花盛開了,女人要出嫁了,她不一定有傾國傾城色,但這一刻一定是她生命中最美麗的時刻,也隻有枝頭鮮豔的桃花堪比。當這樁美滿的婚姻瓜落蒂熟之後。祝福吧,女子帶著著美好的祝福開始新的生活。從此以後,她將成為賢妻,成為慈母。

《孟子·滕文公》中有言,“丈夫生而願為之有室,女子生而願為之有家。”三千年前的婚姻的確是一道最亮麗的風景,看上去如圖畫一般美好。

三月的桃樹茂盛美如畫,花兒朵朵正鮮美。

這位花一樣的女子藥出嫁,祝福你建立一個和美的家!

三月的桃樹茂盛美如畫,果實累累結滿枝。

這位花一樣的女子藥出嫁,祝福你建立一個和美的家!

三月的桃樹茂盛美如畫,綠葉茂盛展光華。

這位花一樣的女子藥出嫁,祝福你建立一個和美的家!

終於可以出嫁了

——《召南·采蘋》品讀

哪裏可以采摘到綠萍?就在南邊山麓溪水濱。

哪裏可以采摘到綠藻?就在清水塘那的淺水溝。

用什麼來裝綠萍藻?有那圓簍和方筐。

用什麼煮鮮萍藻?有那鍋兒和那釜。

何處安放這些祭品呢?祠堂那邊窗戶低。

這次誰來敬神祭祖呢?待嫁季女恭敬又虔誠。

浮萍作為一種植物,在中國曆史中具有深遠的意味,因為無根,最容易讓人想起漂泊,所以在曆來詩人的筆下,被稱為飄萍。可是很少人知道,在先秦最清澈的水中,它是那麼碧綠可喜。宋代學者王質在他的專著《詩總聞》中說蘋藻:脫根於水,至潔。

也的確如此,浮萍生於水中,長於水中,連根都在水中浸泡,依次被當作最幹淨最純潔的,遠離不潔淨的土壤,以至於我們的先祖都願意拿它們當作祭品祭奠先人。不能不說這是一種純淨的心思。

更何況在這首《召南·采蘋》中采集這種最純淨的萍藻來做祭品的是位待嫁的少女,她的名字叫季女,或者是對一個女子的美稱,其實這些都已經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待嫁的少女的美與純潔,那種懵懂的感覺。草木溪石,五穀農桑,春夏交替,一切都清新無比,世事在她的眼中還有待進展,她似一副還未繡出的畫,期待一切。

於以采蘋?南澗之濱。

於以采藻?於彼行潦。

於以盛之?維筐及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