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顧知安點了點頭。
“兩個小時後,邵總那邊的人就到了,帶了此前你頂好的合同,需要您的簽字和印章。”
“邵總?”顧知安抬起頭重複了一下。
看他這個反應,陳澤知道,他十有八九是把這件事忘掉了。
“是。就是兩周前和您開視頻會議的邵總。關於能源競標的提案。”
“推掉。”顧知安利落地說道。
陳澤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但他馬上就恢複了如常的神色,點頭說道:“明白了。”
但他內心的驚疑卻是一點不少——這個標從準備到落實,將近一年半的時間,比沐清歌這個人出現的時間可要長太多了,說推掉就推掉了?
他眼看著顧知安走進病房,轉身立刻吩咐公司的危機公關部門,力求將這件事完美地圓過去。
病房裏的沐清歌早就醒了。因為睡得很飽,所以昨天晚上的那種疲憊也已經不見了。她看著顧知安走進來,對他微微一下:“你別告訴我你昨天晚上一直都在病房外呆著。”
“你怎麼知道?”
“這裏。”沐清歌指了指顧知安的下巴:“你長出來胡茬了。”
這種從前沐清歌從來都不會注意到的小細節,放在今天,竟然給了顧知安莫名其妙的驚喜和滿足感,要不是沐清歌下一句是:“你這樣挺醜的”,估計顧知安自己還沉浸在其中,直到發現,自己的這個反應其實很像一個變態。
他“咳咳”兩聲,對沐清歌道:“醫生說你今天可以出院了。收拾一下,車子在外麵等你。”
“好。”沐清歌乖巧地點頭:“不過應該也沒什麼收拾的吧。”
話一說出口,沐清歌就感覺自己要露餡,她趕緊又接了一句:“畢竟我看這病房裏也沒有什麼我的東西。我連我的衣服都沒有看到。”
陳澤準時的仿佛是在外麵偷聽。他推開了門,手裏拎著兩個袋子。將其中一個遞給了沐清歌:“沐小姐,考慮到你剛出院,為求舒服,所以給你準備了運動裝。你來時候的那套衣服,已經烘幹放起來了。”
沐清歌佯裝單純地點頭,隨即轉向顧知安:“你的人做事一向都這麼周到?”
顧知安笑道:“當然。”
眼前這個和諧到其樂融融的畫麵,真實地震驚到了旁邊的陳澤。可這場景他並不覺得溫馨,隻覺得詭異。
醫生說這種受創狀態,沐清歌是極其有可能在某一個瞬間就恢複記憶的。
如果是在某個沐清歌和顧知安柔情蜜意的時刻,沐清歌恢複了全部的記憶,那一定會是一個裏程碑一樣讓人驚訝的場麵。
陳澤想到這裏,雖然有些缺德,不過他已經在期待了。
“出去。”沐清歌的聲音響起。她看著這兩個站在自己麵前的男人,催促道:“我要換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