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錄二:七日(以後的以後)(2 / 3)

沒等我的白蘭地端上來,他已經匆匆灌完咖啡,沒有說一句話地從我麵前快速消失。像風一樣的男子,嗬嗬,簡稱瘋子。

THURSDAY摩卡咖啡

我不是一個經常喝咖啡的人,所以在懇請waiter逐一介紹之後,我選擇了這款來自衣索比亞,身兼甘、酸、苦三味的純飲咖啡。

還是一個人,在依舊昏暗的燈光下,聽著輕柔婉轉的班德瑞所帶來的《迷霧森林》,看著漸次走過的一個個前來追求品位和享受的過客,讀他們臉上明明滅滅的憂傷和歡喜的表情。這麼多年來,我已經習慣了一個人,一個人想,一個人走,一個人哭,一個人傷心。

我叫kevin,有幸跟BackstreetBoys中的老大KevinscottRichardsion分享同一個名字。大學畢業後,我在這個城市的一家外貿公司上班。

本來,我常去的地方是“黃金海岸”,一個單純的酒吧。因為以前,我一直喝酒。可是她說不喜歡,她隻喝咖啡。她也曾不止一次地勸我放棄這種和乙醇沾上關係的“毒品”,但我不肯。為此,我們不止一次地爭吵。奇怪的是,自從她走後,我卻奇跡般地戒掉了喝酒的習慣,改喝那種苦苦的咖啡。

我偷偷地告訴waiter,這個座位我訂下了,明天,後天,直到周末。因為我的合同下周到期,我準備去另一個地方發展。於是在這個城市,我已隻剩下七日的期限。

咖啡喝到一半,突然有一個麵容姣好的女子向這邊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我一臉詫異地望著她,算命先生沒說我最近會交桃花運啊。

她說了聲“嗨”,然後大大冽冽地坐下。喂,我認識你嗎?我忍住沒問。

她點了杯白蘭地。我暗暗地吐了吐舌頭,這曾是我最愛喝的一款酒。隻可惜,我已不再喝酒,所的我,隻好以笨拙的姿式喝那還不太習慣的苦咖啡。她好像並沒有要交談的樣子,看來也是相中了這個位子。幸虧我有先見之明,預先訂下了這張桌子。她順手拿起桌上不知是誰丟下的一本《旅遊天地》,很認真地看了起來。我不太喜歡看這一類的雜誌,雖然每個人少年時都曾做過周遊世界的美夢,但是在現實社會中摸爬拚打的我早已學會了麵對現實,畢竟旅行是一項高消費的奢侈活動。

咖啡杯已經見底了,我在考慮要不要跟她說聲再見,但最後我終於還是選擇了默默地離開。因為我不敢擔保,她會不會跟我一樣地疑問:喂,我認識你嗎?

FRIDAY天使之吻

人間的吻痕是胭脂色的,但是天使的吻呢?當這杯雞尾酒端上來的時候,我才發現它是三層的:一層紅石榴汁,二層咖啡利口酒(即甘露,產於墨西哥,濃度為26。5%),三層新鮮奶油。

因為出來的時候忘記了戴隱型眼鏡,所以朦朦朧朧地過了一整天。我是一個不喜歡走回路的人。微弱的燈光映影下,果然是那個熟悉的身影。無疑是他也是一個執著的人。

“嗨,你好!”畢竟有過了一麵之緣,所以這次,我特地多賞賜了兩個字給他。

“嗬嗬,加量不加價嗎?”他的聲音很溫和也很好聽,像風吹過白樺林。

“什麼?”我沒太明白他的意思。

“多加了兩個字,會不會要付出什麼代價啊?”

“哈,不會啦!”我笑了,還以為他是個拒人以千裏之外的“冷血”呢,想不到挺容易接近的,看來不能以貌取人的話倒是不假。

“你好像天天來哦。”

“對呀。這麼說,你也天天來羅?”

“同理可證。”

我楞了一下。他的話簡潔而經典,蠻有學問的樣子。這不正是我在那個“他”身上一直找不到的所謂“深度”嗎?

Waiter送來我的酒,我又見到他一臉奇怪的表情。

“天使之吻。”他突然叫出了我手中酒的名字。

“哥倫比亞。”我不甘勢弱地叫出他的咖啡。

然後我們一齊笑起來,彼此間的距離一下子仿佛變得很近很近。我說給他聽我的過去,他告訴我他的曾經。從來,我沒有如此地敞開過心胸,隻想把所有恢宏的記憶一吐為快。我感覺自己似乎有些醉了。

那天,直到很晚,我們才相扶著離開。他說送我,我搖頭說不用。在綠野仙蹤門前闌珊的車流燈影中,我們揮著手道別,一個向左,一個向右。

SATURDAY哥倫比亞咖啡

哥倫比亞。每當想起這個美麗國度的時候,我仿佛總可以感受到雄偉的安第斯山脈噴薄而出的山霧,還有那巴蘭基亞迷人的熱帶海灣。

哥倫比亞咖啡味香、醇、苦,適合我這種快到中年的事業型男人。也許是因為此時顧客不多的緣故,所以咖啡在我三次看表的動作之後很及時地送了上來,剛好三分鍾。咖啡呈現出典型的美式:香醇,量多,味淡,份量為八分滿,調製手法為淺烘煎,以衝為主。

在我習慣性地晃動湯匙的時候,一下子就看到了獨猶豫不決但又仿佛很確信的她正向這邊走來。

“嗨,你好!”她仿佛跟我很熟悉地打招呼道。

“嗬嗬,加量不加價嗎?”我記得她昨天隻說了一個字:“Hi”,為了防止她有施舍饋贈的意思,於是我回敬了她八個字。這樣,她還欠我五個字。細膩敏感的我,還是不太適應與人為善,何況這個社會告訴我的仍然是太多的利害關係。

她顯然同有明白我的意思,我隻好再解釋一遍給她聽。果然女人的大腦不是用來運籌智慧的。然後我就見到了她的笑臉。看來,她並不是一個難以對付的人。“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的話以此觀之也不盡然。

“你如像天天來哦。”我覺得既然已經開談,總是要找些話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