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錄二:七日(以後的以後)(1 / 3)

MONDAY長島冰茶

籍著昏暗的燈光,我終於在雞尾酒一欄中找到了它的成份組成:鐵奇拉(Tequila)、伏特加(Vodka)金酒(Jin)、君度、白藍姆(whideRum)、青檸檬、可樂。最後特別注明是烈性。

可想而知,這麼多來勢洶洶的酒類又沅瀣一氣,必非善類;就如同各路綠林大盜聯手為盟,自然是罪大惡極。

隻是我喜歡這四個字:長島冰茶。我仿佛已經看見幸福就像柔軟的水草在左右搖著長長的尾葉,最後沉澱下來,是一片湛藍的冷靜。

也許我是一個注重門麵的人。雖然我的性格已經堅強得如同一個男孩子,但卻仍然改變不了小女生的愛麵子和虛榮。所以即使我早知道在它絢爛的外表下隱藏著怎樣的凶狠和殺氣,但我早已注定要和這款有著美麗名字但卻濃烈無比的酒交手。

我第一次感覺到了無助和絕望,在這種莫名的場合,一個人,和一杯酒。

綠野仙蹤。

本以為是間經營園林花卉的店兒,想著該為寢室的窗台找個伴侶添盤花了,於是義無反顧地殺了進去。這是我一貫的,我討厭那些女生小家子氣的婆婆媽媽,當我以此自居的時候朋友西西卻不以為然,你就是一個像風一樣的女子,簡稱女瘋子。我就哈哈地笑,沒肝沒肺地,忘了所謂淑女笑不露齒的風範。

女招待的一聲“歡迎光臨”把我駭了一跳,然後我就看見一排長長的藤椅和一片幽暗無際的暈黃燈光。我明白我走錯地方了。

當waiter讓我點單的是候,我抬起頭對她笑了一下,然後點了一杯長島冰茶。其實,我是喝咖啡的,隻是自從他離開之後,我開始學著喝酒。

還沒輪上我後悔剛才的莽撞,waiter及是地把酒端上來。我知道我已無路可退。

酒一入口,我還是後悔了。辛、辣、苦。我知道這不全是酒的味道,當一個人邊想事情邊喝東西的時候,事情的美好程度跟飲品的味道是成正比例關係的。

我想我是想他了。

TUESDAY藍山咖啡

公元前四世紀左右,阿拉伯人卡爾代發現了咖啡。此後不久,在相隔了滄山泱水的拉美島國牙買加,產出了世人稱羨的藍山咖啡,名為極品藍山。現磨現煮的藍山咖啡香醇可口,精致無比。

綠野仙蹤。主營中西簡餐、咖啡果飲、酒吧晚茶,KTV包房。在如今的城市裏,這樣的地方是必不可少的。人們已經習慣了在明明滅滅的霓彩光影下,打點自己的喜怒和哀傷。

因為有同事送我一張七折的貴賓卡,所以這裏成了我每晚下班後的必經之地,點杯酒,或者一杯咖啡。其實,自從跟她分開之後,我就已經不再喝酒,所以當waiter遞給我點單的時候,我對她笑了一下,然後點了一杯藍山。

大廳裏回蕩著悠揚的薩克斯風,夾雜著荷蘭風笛的伴奏。這樣的場景,最適合回憶,何況我是一個那麼戀舊的人。

記得那時候,一大群人走在街上,我總是落單。一個人安靜地聽他們講話,一個人微笑,一個人走路,踢零散的石頭和落了的葉子。他們告訴我,我其實是一個很細膩的人,不像一般大大冽冽的男生。我就笑,是這樣嗎?對著開滿白色小花落英繽紛的楊樹,我會想起一些不知出處的詩詞:“東廂月,一天風露,揚花如雪”;看著年輕的孩子或是相扶的老人,我會說自己都聽不懂的胡話;甚至就連抬頭看天,也會突然就呆住了隻把同學嚇得一佛出世二佛開天以為是勁椎病複發。

後來,是她出現在我的世界裏。我不再跟著幫派似的同伴們上街閑逛,我牽著她的柔荑對每一個從我身邊經過的人微笑,偶爾說聲“嗨”,然後一起走向前麵王子的宮殿。

小C說我變得驕傲了,因為她。我知道他是氣不過,愛情會扼殺友情。

我從來不相信誰是誰的驕傲,如同不相信誰是誰的過往。每個人都是一顆獨立的水晶球,晶亮透明或混濁陰暗,形色種種,不一而足。你也許可以看清楚那些你所關心的球體內心,但最致命的是,玻璃不相容。

有人在歌裏唱,你是我最大的驕傲。劉德華。

再後來,她憑空從我的世界裏消失,就像乾隆的香妃一樣化蝶而去。我知道愛已經離開,沒有說再見。為了紀念她,或者說是為了提醒自己,我開始學著喝咖啡。

再後來,生活又回到從前。

WEDNESDAY幹邑白蘭地(Brandy)

白蘭地,以法國南部克裏亞特產的葡萄為原料釀製,酒液呈琥珀色,潔亮有光澤;酒味精於考究,含酒精量高。除作為飲料外,醫學上用做興奮劑。

我叫Jones,跟一位美國24歲的年輕女歌星NorahJones同名。我在這個城市的一所學校完成我的研究生課程。

我喜歡喝咖啡,這是勿庸置疑的;就像他喜歡喝酒,沒有理由,至死不移。跟他在一起的時間裏,除了喝酒和咖啡,更多的就是去滑旱冰或者唱卡拉OK。他是一個那麼瀟灑和時尚的男孩子。我一直以為這樣的男子,就是我的Mrright。可是直到最後我才明白,他所需要的,隻是一個在他做任何事情的時候都可以安靜陪著他的溫柔女子,大家閨秀、或是小家碧玉。而我不是。為她,我喝下了人生的第一杯苦酒,然後不醒人事。

這是我第二次來到綠野仙蹤。

當我的眼睛終於適應了這裏的昏暗燈光時,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最角落裏的他。在空蕩蕩的落地玻璃窗後麵,他那麼安靜地躲在一片陰影裏,一臉的落寞。精致的陶瓷咖啡杯中,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淡淡香味飄過,縈繞不絕。我大步走了過去,對著一臉訝異的他說了聲“嗨”然後坐下。

Waiter過來點單,我想也沒想地叫了杯白蘭地。於是我再次見到他那種非常不可思議的表情,傻傻地。我笑了笑,順手拿起放在桌邊的《時尚旅遊》,邊看邊等。這應該是他剛剛看過的書吧,因為經過入口的書架時,我曾翻閱過,但我對《知音》、《影視天地》之類的雜忘向來不感興趣,倒是旅遊,一直是我的最愛。看來這家夥還是蠻有眼光的。他一直在埋頭喝咖啡,從其香醇度來看,應該是一杯摩卡。我想他應該是位新手,我不想太打擊他。我不禁為自己敏銳的洞察力而神采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