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身搖晃,若非林中月及時抓住了轎內的窗沿,恐怕現在就已經因為慣性而衝出去了。
怎麼回事?
正在她想要問話的時候,外頭便傳來三七寬慰的聲音:“宮主放心,隻是這裏有些堵,過了這條街,相信很快便沒事了。”
話雖是這麼說,但是林中月聽到外麵的聲音雜亂不堪,或者說聽到了不止一隊的喇叭嗩呐聲,難道是遇到夏侯晉的迎親隊伍了?會不會太巧了些。
然這個念頭還未過去,三七又喊了一聲:“怎麼回事!今日成親的人為什麼那麼多,也不看著點路線!快快快,我們掉頭往另一條路走!”
轎身似乎又猛烈地晃了幾晃,最終逐漸平穩,外頭雜亂的聲音也漸漸恢複了平靜。
前前後後加起來不過幾分鍾的時間。
林中月歎了一口氣,端正地坐直了身子,等待花轎到達。
然這路又慢又長,她閉上眼不知小憩了多久,便聽到轎子外頭傳來了三七的聲音:“小姐,到姑爺家了。”
簾子被挑開了,看三七朝裏頭伸過手來,她適才起身,隨著她走了出去。
行過麻袋鋪就的路,又跳過火盆,這才入了正廳。
裏頭已經圍滿了人,透過輕紗蓋頭,她看到張公子背對著她站在前麵。於是垂下眼簾,乖巧地走了過去,將媒人遞過來的紅綢接了過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禮成——”
話音剛落,鞭炮又劈裏啪啦地響了起來,一對新人在眾人的起哄聲中,步入了洞房。
本以為她會獨坐房中等很久,然而不過一刻,男人就關上門回來了。
林中月心中有幾分忐忑,麵對這種毫無感情的陌生男人,她真的無法說服自己跟他做些什麼,也許她應該在現在就定下規矩?
畢竟親也成了,這張公子斷然不會在第一天就休了她吧?
看著他的腳逐漸靠近,林中月皺了皺眉,剛起身想說些什麼,她卻被一把攬入了懷中。
“夫人到現在都不肯看本王一眼?是害怕還是擔心?”
聲音有些熟悉,她猛地抬頭,竟發現張公子不知何時變成了夏侯晉!
“怎麼是...”
“你是不是覺得奇怪?為什麼張公子突然變成了我?”夏侯晉嘴角噙著笑意,他加大了手力,似乎不想讓她掙脫。
滿意地看著她眼中的複雜的神情,不等她回答,便又自顧自話地接了下去:“因為方才在廳中與你拜堂的也是我。”
林中月的思維頓時有一絲混亂。可當她想得越明白,心中的恐懼也隨之放大,就仿佛掉入了一個無限的深淵當中,怎麼也找不到光明出口。
“不!你放開我!放開我!!”她拚命拍打著夏侯晉的胸口,眼裏竟呈現出一絲絕望。
是的,是誰都可以!但決不能是夏侯晉!
要是夏侯晉在這裏,就說明跟南葭拜堂的是張公子!
隻要南葭一掀開蓋頭,就會發現換了個人!
到時候她一定會對丸子下手!不能!絕對不可以!
“你冷靜點!”夏侯晉看到她眼裏泛著的淚光,和不知從何而來的驚恐,不覺皺了皺眉。
“你走!你放開我!求求你了!你不失憶了嗎?為什麼在這種時候還要想起來?你想起來了丸子怎麼辦!我怎麼辦!求求你,求求你回去吧!趁現在還有時間!娶了南葭,其他什麼都別管!”林中月幾乎是尖叫著瘋狂地撕扯他的衣服。
夏侯晉眸子一猩,猛地就衝她嘴上吻下去。
然而林中月就如著了魔一樣,狠狠咬住他的唇。
頓時,劇烈的血腥味回蕩在唇舌之間,惹得夏侯晉眉頭一蹙。
這女人,到底怎麼回事!
他鬆開了她,林中月看著他唇上觸目驚心的紅,心下一軟,停止了方才近乎發瘋的舉動,不停地喘著粗氣。
“冷靜了?冷靜了就聽我說!”夏侯晉的一聲怒吼,將她迷離的眼神喚醒。
“王...王爺...”她顫抖著手輕輕撫上他的臉頰,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一顆一顆往下掉,“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丸子,我不能沒有他...”
“好,你說,我要怎麼救?”
“回去,跟南葭成親!”
“丸子是何人,你為何要為了他將本王推開?”夏侯晉定定地看著她。
他不信在她心中,能這麼快就有了別的男人。
“他...他...”
“王爺,果然出事了!”不等林中月將話說完,青竹便直接闖了進來,道:“皇後去了晉王府,發現新郎換了人,正在大發脾氣,南葭姑娘更因為與張公子莫名其妙成了婚,服毒自盡,幸虧發現得及時,才被救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