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一片唏噓。
三七見眾人麵麵相覷又沒個法子,便看向了站在一邊垂眸思索的於陸晴,伸手握住她道:“陸晴姐,現在翡翠莊裏除了宮主和花掌櫃,就屬你最能拿主意了,你說該怎麼辦?”
於陸晴微不可見地歎了口氣,也沒說話,隻是抽出手來在附近徘徊走著。
讓她感到頭疼點是,王爺明明恢複了記憶,卻不能告訴宮主,而宮主不知道王爺恢複的記憶,為了小主子又要嫁給陌生人,這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實在有點讓人心焦。
所以現在的關鍵在於,不能讓宮主知道王爺也要成親的事兒?畢竟這對她而言,無異於火上澆油。或者說...
“陸晴姐?你想到辦法了?”三七見她眼神突然清澈起來,不覺問道。
“嗯。”於陸晴點點頭,解釋道:“不過這事兒不能急,我也做不了主,所以你們能瞞則瞞,等晚上我再來跟你們商量。”
她說完,不等眾人回話,便轉身出了翡翠莊。
誰都沒有發現簾子後頭站著的人。
白皙的手輕輕放下,她轉身離去,腳步虛浮的同時,才意識到自己心裏有多難受。
她明知道夏侯晉必定會娶那個女人,遲早的問題罷了,為何她現在聽到他跟自己同一日成親,心口就像被鋒利的刀刃劃開了一個口子,一點一點往下滴著血。
這種感覺很不好受。
“宮主?”身後三七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拉回。
林中月努力收拾著心情,扭過頭笑著問道:“怎麼了三七?”
“宮主,你是剛到這兒的?”
“對,怎麼了?”
“沒什麼沒什麼。”三七慌忙擺擺手,心裏嘀咕著還好沒聽見,又道:“我們姐妹剛才在廳裏頭商量著成親要準備些什麼,剛好翡翠莊裏有不少好看的金銀首飾,便拿一些來當陪嫁吧。”
“你們看著辦就好。隻是也不是什麼重要事,盡量一切從簡。”林中月吩咐了一句,便轉身離開了。
三七看著她的背影,微不可見地歎了口氣。
也是,小姐心裏頭隻有王爺,如今還要嫁給別人,這些外在的東西對她來說根本沒有任何用。
而且看她的模樣,的確像是死了心了。
這要怪,就要怪那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南葭!如果她沒有出現,一切都不會發生。
還不如雲輕巧呢,至少人家大小姐喜歡的是太子。
“咳咳——”不知為何突然被水嗆著的南葭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當即冷下臉,抬頭就道:“你怎麼做事的!這水這麼熱,是想燙死我?”
旁邊的丫鬟一聽,立即跪了下來,求饒道:“姑娘對不起,奴婢這就去把水放涼了。”
“算了算了,就這樣吧。”南葭沒了心思,揮揮手讓她下去。
這幾日王爺沒有回府,無論派多少人出去,都打探不到他的消息,就連青竹修竹也不知道。眼下皇後下了懿旨,這王爺難道還不肯回來娶她?
“姑娘,翡翠莊來帖子了。”管家拿著喜帖走上前來,雙手拖著交給她。
南葭接過打開一看,見是那林中月送來的,嘴角終於是有了點笑意。
這敢情好啊,跟她是同一天成親,看來到時候她可要心裏難受好幾天了。
合上了帖子,管家又道:“姑娘,剛才青竹大人來話,說找到王爺了。還說正好後日成親,為討個吉利也不方便見麵,所以幹脆就等後日直接來迎娶了。”
“是麼,如此甚好。”南葭淡淡地掃了一眼正要離開的管家,冷聲道:“站住。我讓你走了麼?”
管家一聽,立即回頭拱了拱手道:“姑娘有何吩咐?”
“福伯,聽說前王妃還在的時候,待你不薄?”
“回姑娘的話,王妃對府中的下人都很好,不止是我一個。”
“是麼。”南葭莞爾一笑,將杯子拿起輕輕吹了吹,“看來她是對你們真的好,否則都過去一年多了,你還心心念念地喊她為王妃。”
管家立即聽出了她話中的意思,當即作揖道:“姑娘言重了,後日王爺會娶姑娘過門,自然姑娘才是這府中的主子。”
福伯自打王爺記事起,就一直在這府中服侍,現在算來沒有十八也有二十個年頭,主子說話、做事他看多了聽多了,自然也明白事理。
不過像南葭這種心性不淨的人,在府中是第一個。
王爺看人準,所以從來不會把一些無關緊要的人放進府,府裏人雖少,卻個個心如明鏡,不像她這般難以琢磨。
“算你識相。不過從今往後,你要吩咐府中的人,該開口的就該改口了。前王妃對你們再好,那也是過去式,將來這府中做主的,隻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