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晉聞言,似乎早已料到會有此事般,一甩大紅袍,一勾唇角,不緊不慢地回道:“來得正好,本王這便回府。”
又回頭看了一眼滿臉呆滯的林中月,道:“夫人在這裏好生歇息,等過了這陣,本王便迎你回府。”
話音剛落,二人便雙雙消失了。
林中月雙腿一軟,頓時跌坐在地上。
完了,一切都完了...
許是房內動靜鬧得太大,三七一進來就看到小姐滿目淚花,便匆匆忙忙過來,拿出一塊帕巾替她拭去眼淚:“小姐放心,此事大夥兒都知道,隻是為了不讓你擔心,才沒告訴你。當然,丸子已經托修竹大人去救了,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
聞聲,林中月這才茫然地抬起頭:“真的?”
“你不相信我,也該相信瑤花宮的其他姐妹吧?”
“那,那王爺他是否知道丸子是...”
“沒有小姐的同意,我們都尚未跟修竹大人說,隻說是個很重要的人物,絕對不能有事。”
說實話,修竹辦事她是放心的,於是便點點頭,在三七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於是這一天,似乎過得格外漫長。
昌平王府內,赫連氏看到姍姍來遲的夏侯晉,輕哼一聲,道:“本宮賜婚給你和南葭,你竟然一聲不吭地就逃了婚,還隨便找了個野男人跟她成親,這不是不給本宮麵子麼!還有上一次,跟那雲琅成親時,還上演了一出狸貓換太子的好戲,真讓人拍案叫絕!所以這一次本宮來,就是要好好跟你算算清楚,否則我這皇後,還真的沒法兒當了!”
夏侯晉見此,看似恭敬地朝她作了個揖,輕描淡寫地說道:“兒臣這些比起母後來,還真的不及十分之一呢!”
“啪!”一聲,赫連氏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震得上頭的杯子都抖了三抖。
“大膽!你就是這麼跟本宮說話的!”
“兒臣不敢。”
“你如此以下犯上,本宮未治你的罪已經是法外開恩了,你句句話裏有話,到底有何居心!”
夏侯晉魅邪地勾了勾唇角,道:“母後言重了,兒臣並沒有冒犯之意。隻不過兒臣不孝,前幾天夢見母妃托夢,說她當年的死,並非意外...”
話中有話,卻惹得赫連氏渾身一僵,看向他的眼神多了幾分審度和敵意。
“母後放心,夢隻是夢而已,興許過兩日便是母妃忌日,想得多了,難免做些亂七八糟的夢。”不等她開口,夏侯晉便打了個圓場。
赫連氏咬了咬牙,心道這男人果然是暗中調查了些什麼。
不過此事還不能讓皇帝知道,不管出於何種原因,隻要不是意外,那必定會追查到底,更何況順妃還是皇帝本就比較喜愛的妃子。
於是忽而燦然一笑,道:“罷了罷了,此事的確是本宮疏忽了。畢竟百事孝為先,忌日臨近,本宮卻沒有考慮到,反而急於讓你成親,確實不該。”
“母後能體諒兒臣的心思便好。”
“哎,本宮這裏倒也無所謂,可那南葭確實是跟其他男人拜了天地,如今還服毒,怎麼說你也該給她一個解釋。”
“是,兒臣明白。”
赫連氏重重歎了口氣,這夏侯晉心思重得很,若說這是個意外,論誰都不信,可偏偏卻有法子讓他圓了回來,還真是難對付。
看來太子要花好一番心思,才能將他擊垮。
“皇後起駕——”太監高亮的聲音響起。
“恭送母後。”
“恭送皇後娘娘!”眾人附和。
寢室內,奄奄一息的南葭在聽到身邊的動靜之後,適才虛弱地睜開了眼。
可當夏侯晉的身影落入眼中,鼻子一酸,忍不住留下了眼淚,將頭扭向了另一邊:“葭兒無臉麵見王爺,王爺還是將葭兒趕出去吧!”
“張公子是位富家公子,品性尚可,你嫁過去,並不會吃虧。”
南葭一聽,心裏的恨意頓時浮上了心頭。
他安慰自己也就罷了,甚至還將她送給別人,這口惡氣她怎麼咽的下!難道她就真不如雲琅那個賤人嗎!
“王爺有心了,可是葭兒不嫁。葭兒心裏的人是誰,王爺比誰都清楚,可王爺卻毫不留情地將葭兒推出去,葭兒真的無心活在這世上!”
楚楚可憐的模樣,論誰看了心頭都會服軟。
可夏侯晉不一樣,自打他記起所有事情,他便知道她背著自己做了一些什麼事。這樣一個外表清純心機卻如此重的一個女子,他真沒有任何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