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麼說,仿佛是認定了是她做的。
然而雲輕巧一聽,覺得不甘心,眼看著侍衛就要過來,更是用力地拉扯雲琅的衣裳,甚至還站起來將她撲倒,掐住她的脖子痛哭流涕:“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你一命償一命!這是你欠我的!你欠我的!”
她是眸子猩紅,仿佛發了瘋的魔鬼。
雲琅被她掐的有些喘不過氣來,再加上她的體重和之前被青塘打的一掌,胸口不適,竟猛地吐出一口鮮血來!
這下,雲輕巧被嚇了一跳。她明明就掐了一下,也沒太用力,怎麼就吐血了?於是手力一鬆,立即被侍衛重新抬回了床上。
赫連氏見此,眉眼一蹙,問道:“你怎麼了?”
雲琅做了個深呼吸,擦去血跡站了起來,道:“近日肝火旺盛,不宜動氣,隻要稍受刺激,便口吐鮮血,習慣了。”
一句習慣倒是將赫連氏給唬住了。她不覺重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正要說點什麼,一個宮女突然闖了進來,對著她福禮道:“皇後娘娘,晉王求見。”
“請。”
很快,夏侯晉便帶著秀才走了進來。由於他手腳都上了鎖鏈,所以每走一步,就發出駭人的哢嚓聲,同時也讓雲輕巧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
百裏琛不是說人已經死了?那他是誰?
“母後真是貴人多忘事,不就一晚功夫,竟然忘了牢裏還關著一個重要人證。”
赫連氏眸光一深,說:“倒是本宮疏忽了,那你就讓他說說,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殷正一聽,立即跪倒在赫連氏跟前,重重磕了一個響頭。原本昨日在看到雲輕巧的刹那,他動了惻隱之心,後悔前來作證,甚至暗自慶幸出了事,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
但經曆了昨晚,他深刻地認識到,在這些人麵前,自己不過是一隻螻蟻,想他活就活,想他死就死。若非晉王的手下將他掉包,暗中帶來此處,他也許還不知道到底是誰想要他的命!
既然她不仁,他為何要有義,為何還要隱瞞真相幫助這個心腸歹毒的女人?
“回皇後娘娘,在下既然敢來,就沒有打算活著回去。所以今日跪在這裏,就是為了揭穿太子妃的陰謀,讓皇後娘娘看清她的為人!”
赫連氏一聽,驚得立即站起身來:“說話要有憑據!汙蔑之罪足以誅你九族!”
“是,小的說的句句屬實,望皇後娘娘明察。”
“還不快說!”
殷正再一次磕了一個頭,這才將真相吐露出來:“娘娘,其實太子妃腹中的胎兒並非太子的,而是……”頓了頓,他深吸一口氣,決然地說道:“是在下的。”
“什麼?”
雲輕巧一聽,當即一把抓住赫連氏的寬袖,哭得梨花帶雨:“皇後娘娘!這是汙蔑!晉王為了幫妹妹洗脫罪名,竟隨便找了個野男人給我安罪名,其心可誅!望娘娘明察!”
赫連氏捏了捏拳,指著殷正道:“你將事情說清楚!否則直接拖出去砍了!”
“皇後娘娘明鑒。我與太子妃相識是因機緣巧合救了她。隻是那日,太子妃命屬下雛菊來找在下,說是有件事需要我幫忙。我一聽,竟然是做那種事,當下拒絕。可是太子妃說,隻要她當上太子妃,她就會說服太子幫我在宮中某一個職位。在下本就是秀才,十年寒窗為的也是功成名就,於是權衡之下,便答應了她的無理請求。我們幾乎每天都見麵,直到她懷上了我的孩子……”
殷正說的有條有理,字字珠心,聽得赫連氏周身的寒意愈發濃烈,看向雲輕巧的目光更是像淬了毒的匕首,狠辣而陰寒。
“昨日見她為了自保,不惜撞向桌腳假意倒地,為的就是汙蔑晉王妃,心中淒涼萬分。再加上她又找人不惜代價差點要了在下的命,實在覺得此女作惡多端,不忍直視。故而選擇說出口,不想讓皇後也蒙在鼓裏。求皇後娘娘明鑒!”
殷正說著說著竟哽咽了起來。
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他的表現足以證明自己有多受傷。
赫連氏捏了捏拳,又道:“說的倒像是真的,證據呢?”
“證據在此。”他從懷中掏出了一支鳳凰還朝的金釵,讓宮女遞了過去:“此釵便是太子妃用作擔保之物,絕無僅有。”
赫連氏接過一看,雷霆大怒:“雲輕巧!好一個雲輕巧!這金釵是本宮先前親自曾予你的,你卻不知好歹給了別人,如今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麼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