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琅見她不答,微微一笑,目光出神地看向了那潮濕的稻草堆:“其實你記得,也懂這故事涵蓋的意思。”
“我……”百口莫辯,她忽然覺得自己就像一個透明人,早就被看穿。
“我知道你是死士,所以即便是我拿著刀架在你脖子上,你也不會出賣你上麵的人。”雲琅站起身,走到她跟前,“第一次見你,我便覺得你是可造之材,隻可惜不為我用罷了。但是既然我當了你一段時間的小姐,那你的命就是我的。我會放了你,但是前提是,你必須打贏我。”
“你會沒命的!”
“你沒有時間擔心你的敵人!”話音剛落,雲琅便一把扯開了披風,出掌直直往她門麵襲去!
青塘一個閃避躲開,見她又凶猛襲來,隻得頻頻閃躲,怎麼也不敢出手。
雲琅一扯嘴角,眸光更加深沉了幾分:“你不出手,難道真要出賣你的主子,跟在我身後嗎!”
仿佛是戳中了心思,青塘一咬牙,頓時轉換了方式,朝她猛攻過去。
當然,雲琅身手敏捷,她得不到什麼好處。隻是青塘在此刻才深刻認識到,眼前的小姐早就脫胎換骨,完全不是一個人了,而且即便自己拿出了真本事,也未必是她的對手。
“青塘,我若輸了,你就走,從此以後再無瓜葛。我把你當朋友,你卻沒將我放在心上,如此一拍兩散,卻也是一個好的結局。”
青塘呼吸一緊,忽然有些聽不明白:“小姐……”
“你肯喊我一聲小姐,已經心滿意足,他日江湖再見,我們就是敵人,保重。”
說時遲那時快,雲琅本該阻擋的手突然換了位置,青塘本借力打力,她這一撤,所有的攻擊重心便全然往她身上而去,壓根就收不住手:“小姐!”
然而依舊晚了一步。
隻見雲琅猛地吐出一口鮮血,連連倒退。
“小姐!”她欲上前。
“你走!”雲琅叫住了她,看似毫不在意地拭去了嘴角的鮮血:“我沒見過你,也不認識你。今日我不曾來過大牢,你隻是自行越獄,不見蹤影。”
話已說滿,毫無回頭餘地。
青塘的拳越握越緊,最後唯有決然而去,留下一抹淒涼的孤影。
放走她,也許隻是覺得她像曾經的自己吧。雲琅苦笑,也許人家並不是她想的那般痛苦,隻是她自己過不去那坎,做了一件無聊事罷了。
當雲琅從獄中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開始轉亮。
修竹安頓好了一切,來到馬車上,見她臉色不佳,便問:“王妃是否要找太醫?還是現在就回府休息?”
“不必了。相信皇後很快就會傳召,我在車上睡會兒便好。”雲琅的頭昏昏沉沉,靠在車框上。也不知那雲輕巧醒來後會在皇後麵前說些什麼,總之今日又是一場苦戰。
當然,她的考慮並沒有錯。
剛過巳時,修竹便匆匆跑來喊醒了她,說是皇後有旨。
於是當她趕到皇後的寢宮時,眾人皆以聚在了雲輕巧床前。隻是雲輕巧剛剛蘇醒不久,心中難過,一個勁地在床上啼哭不止,惹得皇後更加生氣。
“晉王妃,現在太子妃已經醒了,到底昨日是不是你做的,一問便知。”
“就是她!”還不等雲琅開口,雲輕巧就惡狠狠地指向她,淚流滿麵:“我不過從你麵前走過,你何苦那麼歹毒的心腸,殘害我的孩兒!難道就因為我是太子妃你不是嗎!”
雲琅見此,不緊不慢地福了個禮,依舊是原來的態度:“雲琅不曾拿腳絆過姐姐。”
“你還想狡辯!難道是我自己摔自己,故意殺死腹中胎兒嗎!”雲輕巧哭著哭著,竟直接從床上一滾摔到了床下!
“太子妃!”赫連氏忍不住喊了一句。
然而雲輕巧仿佛沒有聽到一般,用手指摳著地麵往前爬去,拉住雲琅的衣角,撕心裂肺地吼道:“你還我孩子!你還我孩子!”
那模樣,仿佛剛從地獄裏爬出來一般,直叫人心底發毛!
昨日她讓雛菊去找百裏琛,果然是明智的選擇,這下那該死的秀才已經在牢中一命嗚呼,再也沒有人可以威脅她!
“來人,將太子妃扶上床!”赫連氏豈會知道她的心思,隻道她傷心過度才這麼做,立即命人將她抬回去:“晉王妃,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你既然嫁給晉兒,便是這宮中的一份子。你害得太子妃小產,就是大逆不道,本宮完全可以賜死你。但念在你是初犯,便罰你三十大板,希望你好自為之,別再跟你姐姐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