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菲摸著下巴，想了一小會兒，猶猶豫豫地看著顧雅，一時沒有答話。
唔……有沒有虧本她不太清楚，她連公司的賬本都沒摸過。
不過她覺得應該是沒虧的，畢竟她公司裏隻有葉清淺一個藝人，也沒進行什麼活動，估計連支出都沒有多少吧？
眼珠子狡黠一轉，她計上心頭，巧妙轉移話題。
“媽咪，話說我找你正好有公司的事想向你請教。”
“嗯？你說。”
“是這樣的哦，有個藝人今天突然找到我，她想加入我的公司。但是……但是我並沒有做好長遠發展的準備，我怕耽誤人家，不知道該怎麼做。”
說著說著，小菲的聲音越來越小，滿臉懊惱。
她以前總是不服氣顧小涵，她總是有一種懷才不遇的心情，她覺得如果給她一個機會，她一定可以比顧小涵做的更好。
時至今日她才明白，她的想法大錯特錯。
當機會真的擺在她麵前時，她惶然無措，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做。
她終於肯承認，她不是顧小涵那樣的天才，隻是一個凡夫俗子罷了。
顧雅思量半晌，緩緩說:“萬事開頭難，你躊躇不決隻是因為你對自己還不自信。”
“倘若你邁出第一步，你就會發現，後麵的事情簡單多了。”
“你開了一家經紀公司，投入好幾百萬，你總不可能永遠隻有葉清淺一個藝人吧？”
顧雅諄諄教導，小菲一邊聽，一邊點頭，思緒貫通不少。
將母女正聊得興起，“吱呀”一聲，緊閉的病房大門緩緩打開。
顧雅和小菲齊齊抬頭看去，隻見墨淩軒低垂著腦袋，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爹地你怎麼了？”小菲關切地問。
顧雅歎了一口氣，輕輕拍著小菲的肩膀。
雖然墨淩軒什麼都沒說，但他們畢竟做了十多年的夫妻，默契還是有一點的。
她大概知道，墨母逝世了。
悲傷的氣氛在空氣中蔓延，小菲卷翹的睫毛微微顫動，眼角湧上一抹濕意。
受墨淩軒的情緒影響，她基本上猜出結局，悲從心起。
“奶奶她……”她聲音顫抖，才說到一半，就忍不住掩麵痛哭。
墨淩軒深深閉上眼睛，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垂在大腿兩側的拳頭緊緊握攏。
待睜開眼時，眸子一片清明，看不出任何情緒。
他淡淡地說:“媽走得很安詳，嘴角還帶著笑容，你們不用太傷心。”
“奶奶！”小菲大叫一聲，嚎哭著跑進病房，哭倒在病床邊。
顧雅站在病房門口，偷偷抹淚。
她沒注意的是，從始至終，墨淩軒都在看著她，眼神十分複雜。
“顧雅，我想和你去天台走走。”
“啊？”顧雅抹掉眼淚抬頭，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他們現在的當務之急難道不應該是聯係殯儀館嗎？
不過她看墨淩軒態度堅持，便沒說什麼，點頭應了。
天台的風有些涼，墨淩軒把自己的外套披在顧雅身上，兩人一前一後地走著。
從這裏看下去，可見可見浪漫多情的異國街道，大樹挺拔，玫瑰爛漫，情侶相互依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