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挺像那麼回事的。”
“你記住就行。”
“是是是，我記住了。”
他不再和木川交流，拿起火柴盒留下零錢，大踏步走出了雜貨店。
……
“呼、呼——先生，您要的夜宵買來了！還有其他人的份！”胖子警員氣喘籲籲地拎著袋子跑來。
禦狩正義原本翹著二郎腿坐在派出所門口，見狀，用上批評的口吻：“太慢了，中島。”
長野馬上跑過去翻袋子，像個修學旅行的興奮國中生：“喂，居然有草莓麵包啊！中島你是小孩子嗎哈哈哈哈哈——”
“長野你別笑我！我跟你們說，店裏有個超級美少女！年紀輕輕就那麼好看，長大了一定不得了！”
“哈哈哈哈哈哈你們聽聽這話……”
禦狩正義打開罐頭，聞言，手頭的動作突然一頓。他眯起眼，一臉嚴肅地看著中島：“你在哪遇到的？”
“……啊？”
其他人都有些發愣。
禦狩正義重複了一遍：“中島，你在哪家店遇到的？”
胖子警員戰戰兢兢：“先生？就、就是在那田山附近的雜貨店啊，大家不是經常去嗎？”
“女生，是黑發紅眼嗎？”
“誒，先生您是怎麼知道的？！”
禦狩正義哀嚎了一聲，捂住額頭：“我的老天啊，你們這些家夥真的是……我前幾天剛剛說過的吧，以後見到這樣的人就帶回所裏！”
底下的人自是不敢多言，等到禦狩正義帶著搜查員長野一起動身離開，急匆匆往雜貨店去了，胖子警員才敢問其他人：“怎麼了？為什麼啊？”
一個叫勘兵衛的男人歎了口氣：“前幾天所裏掛出來的嫌疑人畫像，你沒仔細看吧？”
“唔……”
胖子自知理虧，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所以那美女是嫌疑人？”
“不錯，據痕檢科的人透露說，是個教唆犯呢！”
“哇，真是人不可貌相。”胖子警員感歎，“倒不如說，正是因為長成那樣才方便吧，我今天都沒敢多看她。”
“瞧你那慫樣！等禦狩先生回來第一個倒黴的就是你哦！”
“別說了別說了……”
……
富岡義勇行色匆匆走出幾裏地，下意識在腦海中複盤今天晚上的事件。是的，他有點在意，因為這件事從頭到尾都透露著古怪——
為什麼那個少女會出現在那裏？那田山附近的雜貨店，說是雜貨店，其實十年前還是一間鍛刀的鋪子，隻不過店長年紀大了，所以改行開了雜貨店，收藏間裏陳設了不少當年的名刀。
為什麼少女會在那裏工作？雜貨店不招臨時工，興許是工作人員臨時有事換班……不，不可能，店長是出了名的嚴格，每天早晚都會去店裏巡視，所以她說的“等到明天才能見到店長”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少女不讓強盜進入儲藏室？富岡很清楚那家店很有可能把營收放在儲藏室裏，現在絕大部分的店鋪都是這樣，櫃台後麵有通往儲藏室的門，打開方式是向內推開。少女給強盜演示時，卻是向外拉扯，說明她在演戲，那扇門沒有上鎖。
為什麼少女可以反抗卻息事寧人？為什麼她要用抹布擦拭裁紙刀上自己的指紋？因為她有必須這麼做的原因！
富岡義勇猛地止住腳步，他的臉色幾乎快要凍出冰碴，黑得如同夜色。青年非常幹脆地轉身，往來時的路上狂奔，不出十分鍾，他就回到了雜貨店附近。
遠遠的，人聲、手電筒的光、議論聲，交織在一起，四肢都被綁起來的店長嘴裏塞著紙巾，被警員們從儲藏室裏救出來。
其中一名警員大聲喊著：“見過畫像上這個女孩嗎？和她一起出現的男人有人知道嗎？”
外麵一片漆黑般的夜色，恍若放下舞台的布幕，什麼都看不見。唯有設在雜貨店門上的紙燈籠散發朦朧的光，引誘飛蟲。
被當成共犯了。
第一次見麵她就在他的眼皮底下放走了鬼，第二次見麵又當著他的麵騙人、做壞事，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其實就是隨心所欲，看似天真，實則一肚子壞水。
他收回前言，她和蝶屋的繼子一點也不像。那孩子隻是不明白，但非常善良，而這個……徹徹底底的黑心小惡魔。
黑發青年小聲地默念：“討厭？”
你還挺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