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選什麼口味的?對嘴平伊之助來說,就像人生的一個分歧點,他猶豫了許久,經過一番苦惱,終於不太確定地指了指綠色的餡料。帶著孩子的母親替他們付了錢,揮手告別,隨後走遠了。
剛做好的鯛魚燒很燙,攤主老人眯著眼睛笑起來,把紙袋遞給他們,囑咐道:“小心燙啊。”
“喔!”木川應聲。
兩人走回廢舊公園,她坐在秋千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晃著鐵鏈,邊晃邊吃。
左手骨折的豬頭少年背靠後方的滑梯,用右手抓著鯛魚燒,把頭套往上一抬,瞥她一眼,學她的樣子咬了一口。
“好吃嗎?”她忽然問。
“……”對方沉默了一會,“沒吃過,這是什麼?”
“鯛魚燒,就是一種麵粉包著餡料的點心,曆史書上沒有確定的起源,總的來說應該是明治時代開始的吧。”她漫不經心地提了一嘴。
“……啊?”
“沒什麼。”即答。
少年抽了抽嘴角,表情有些猙獰,憤憤地瞪了她幾眼,又忍不住好奇心:“你為什麼是紅色的?”
她抬眼看他一下,沒說話,低頭把剛剛咬過的地方掰開,留下一半沒動過的,伸手往後遞了遞。
“你幹什麼?”
黑發少女沒有扭頭,隻是向側麵伸長手臂把紅豆餡的鯛魚燒遞到他眼前,再次示意。
——這是在挑釁???!
看著又開始怒氣衝衝的豬頭人,木川唯默默無言,她從秋千上站起來,往對方跟前走了兩步,他馬上做了個可攻可守的姿勢。
嘴平伊之助還沒來得及喊出聲,隻見這姑娘將他沒有完全脫下的頭套又往上一抬,露出他的整張臉,那一半鯛魚燒直接抵住他的嘴唇,意思很明白。
他下意識吃了一口。
“這是紅豆餡的,你的那份是抹茶。”她說。
很奇怪的味道。甜味?外皮是酥軟的,軟綿綿,一口咬下去,裏麵滾燙的內餡流淌進口中,豆沙的味道瞬間充斥口腔,複雜的口感滲入味覺,有點孩子氣的甜蜜。
“紀吉川嗚哇!”
“……?”
她懵了幾秒,馬上反應過來:“是木川,木之川,樹木的木,河川的川。”
然後少年又胡亂重複了一遍。
“……”
木川姑娘往天上看了幾眼,有些無語,但又失笑,她隨手拿起剛剛這家夥用來戳自己的小樹枝,在公園的沙地上寫起來:“木川唯,我的名字。”
黃色的沙礫裏出現幾個字符。
她沒有停頓,又繼續寫:“嘴平伊之助,這是你的名字。”就寫在她名字的下方。
“你會寫字?”他很驚訝。
“……這個反問讓我有點微妙的不爽。”
“我不會!我從小在山裏長大,就喜歡和其他生物比力氣!沒人教我寫字!”
“哦,我從小也沒人管,零零散散被各種人教了知識和文字,然後自學了很多東西。”她聳聳肩,毫不在意地回答。
“你也是山裏長大的?!”
“不——”她頓了頓,似乎是在遲疑,不太確定地開口,“我的話,是在海邊?”
“你自己都不知道嗎?好笨!難以置信的蠢貨!”
“囉嗦!我去過的地方太多了不好定義!反正比一直在山裏的家夥聰明!”
“哈啊?!想打架嗎?”
“手下敗將。”
“哇啊啊啊啊啊啊!”
伊之助抱著頭崩潰地亂晃了一會,差點撞上樹,又咕嚕咕嚕跑到右邊,氣衝衝地在她麵前站定:“海是什麼?權八郎說是很大的河!”
“權八郎是誰啊?”
“魚糕權八郎!”
“哦,是小八啊。”木川恍然大悟,順著思路點點頭,一本正經道,“不要相信他,他也是文盲。”
為了給自己提高說服力,木川姑娘還舉出黃金井的例子,說八郎完全不懂黃金,從各個方麵展開描述,把這人形容成了一個沒有文化的傻蛋,跟他比她簡直就是智商高達200的學霸天才,從而烘托出自己偉岸的聰明人形象。
嘴平伊之助:“……”
“伊之助!神小姐!你們原來在這——馬上要吃晚飯了!我出來喊你們回去!”大老遠傳來紅發少年的聲音,對方應該是從紫藤花宅邸那邊一路順著走來找他們,站在田埂邊看起來氣喘籲籲的。
伊之助抬手示意:“知道了權八郎!”
木川點點頭附和:“來了小八!”
灶門炭治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