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別再讓我失望,金卉。”
“隻要發現她,我就會立刻彙報您的!”
……
……
……
“最先發現的人是我。”尾生瑞說,“一進門,玄關大開,前台的擺設全都倒地,我站在門口就覺得不對勁於是喊人叫來了山下巡邏的警官。”
富岡義勇打量著眼前的小旅館,明明是白天,日光燦爛,景色卻非常朦朧。視線昏暗,密林叢生,是一處避世之地。
“在二樓發現了屍體,夜乃和小夜的心髒都消失了,手指殘缺,總之非常淒慘。大哥趕來後當場就暈了過去,一定很難接受吧。”
“最近還有受害者出現嗎?”
“倒是沒有。”
富岡點點頭,繞過庭院,在玄關處站定。沒過幾秒,他忽然蹙起眉心,蹲下來仔細去看被青苔包裹的門檻。
“怎麼了?”尾生瑞問。
“有血跡。”他簡單概括道,旋即飛速衝進屋內——沾滿煤灰的梁柱、黑得發亮的地板、打翻的燭台、兩隻茶碗、縫隙間的長發——富岡義勇掃視一圈,最後目光定在了桌台上。
緊跟其後的尾生瑞大吃一驚:“這是!狐狸的毛!”
散亂的絨毛像是被刀鋒削去半截,截斷麵整齊,就掉落在茶台中央,十分顯眼。
“大哥!大哥你在嗎?!”尾生瑞焦急地呼喊著,十分緊張,“該不會出事了吧……夜乃和小夜死之後,不可能還有其他人來做客,旅店也不再營業,絕對是惡鬼來複仇了!”
“不一定。”
富岡搖搖頭,他拿起其中一隻茶杯,藍眼睛注視著上麵的紋路:“是人類,茶水還有溫度,他們剛離開不久。而且和你哥哥一起喝茶的人,估計還是個孩子。”
……
“你是小孩子嗎?!”
木川姑娘用茶杯裏的水漱了漱口,口齒不清地嚷嚷:“大叔,你沒聽過這樣一句話嗎——【不刷牙,就會死】才吃過糖,所以我為了活著,必須要漱口!”
“那是什麼你自創的歪理啊,我才沒聽過這種像是戰國諸侯一樣的發言!”
她重新扒拉上口罩,下巴搭著方桌,鼓著臉頰在折糖紙:“大叔你還有其他家人嗎?”
“啊,我有一個弟弟。”
“他是什麼樣的人呢?”
“小瑞他從小就很聰明,剛出生沒幾個月就會說話,是我們這裏很有名的神童。”男人說起自己的弟弟,眼睛亮晶晶的,非常自豪,“在私塾裏他永遠成績第一,後來去大城市做生意,好像還學了雕刻和金藝,賺了很多錢。”
“誒……”她從喉嚨裏擠出一聲沒意義的話腔,“你要等的人就是他嗎?”
“小瑞不是鬼殺隊的人,他這次隻是來幫我。這一周如果不是他在,我恐怕也撐不下來…隻希望能快點找到凶手……”
“可是大叔你也很厲害啊,你的刀用得那麼好。”
“那是因為我曾經被一個鬼殺隊的前輩救了,也是從那之後我就不再捕獵狐狸——等等你這小混蛋是在套我的話吧!”
“怎麼會。”
小姑娘聳聳肩,托著下巴開口:“我以前也認識一對兄弟,所以很好奇是不是世界上的兄弟關係都這麼好。”
尾生彥哼了一聲,又給自己續上茶。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閑扯,旅店老板偶爾會說一些自己和弟弟的往事,大部分都是好笑的回憶,後來他又談起自己女兒青澀幼稚的孩童時期,不知不覺眼睛裏就噙滿了淚水。
木川沒打擾他,靜靜坐在椅子上折紙。
就在兩人陷入沉默的當下,頭頂忽然傳來動物的叫聲,一團藍黑色的影子降落在房梁處,那東西和木頭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卡卡”的尖銳聲響震耳欲聾。
男人嚇了一跳,愣在原地。
朝上望去,泛著銀光的圓月就掛在那裏。房梁頂端有東西筆直墜落下來,看起來就好似直接從天空生出來的一樣。那東西愈來愈大,墜落到腳邊時,發出潮濕粘膩的聲響,無數紅色的液體飛濺出來。
木川唯低頭去看,有些鮮紅的飛沫濺到口罩側麵,她垂下眼睛,深邃的紅瞳似乎閃了一下。
——從天而降的東西是兩顆濕亮的心髒。
尾生彥倒吸一口涼氣,發出了驚恐又悲痛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