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用這麼消極,你還有點用的,我不會讓你死得那麼快。”這矮瘦男人的語氣聽不出一絲絲情緒,不像是人說的話。
“還能有什麼用呢?”
“起碼還能讓我練練手。”
話還沒說完,火門的右邊肩膀上突然出現了一柄尖刀,尖刀已經紮入他肩夾骨下來一點位置。
“啊~”火門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還沒等火門回過神來,接著又是另一把尖刀紮進了他的左邊肩膀上。在場的所有人都沒能看清楚這兩柄尖刀是怎麼紮進火門的肉裏的。
“爽嗎?”矮瘦男人說到。
火門的雙肩這時鮮血已經開始冒了出來,他忍著疼痛,說到:“挺爽的,你愛怎麼來就怎麼來吧。”
“嗯,既然你喜歡,我們可以慢慢玩。”
矮瘦男人說完把嘴湊到跳狗耳邊嘀咕了幾聲,跳狗邊聽邊點頭。矮瘦男人說完轉頭看了一眼火門,那如死人一般毫無光澤的眼珠正在發射出一種攝人心魄的暗力。火門先前被這眼神嚇了一回,而現在他已經通過調整自己的心裏承受力適應了過來,對這死神眼已經免疫了,他們兩人四目相對,就這樣鬥了一下眼神。
忽然間的,隻見矮瘦男人像是揮了揮手,一柄尖刀紮在了火門坐著的靠椅上,那刀尖像是穿過了他的耳朵連人一起紮在椅子的靠背上,刀鋒已經劃破了他的麵頰,在臉上留下一道筆直的血線。火門沒有尖叫,但他沒能忍住痛苦的表情,因為他動了一下頭,但是左耳一陣疼痛,原來尖刀已經穿破了他的耳朵一起把他釘在了靠椅上,隻要他的頭稍稍動那麼一點點,就會扯痛。火門隻能歪著頭就著被釘住的耳朵,這樣他和矮瘦男人的眼神之鬥自然就結束了。
矮瘦男人沒有接著說話,轉身離開了房間。這時輪到跳狗出場了,隻見他似笑非笑的樣子,慢慢向火門靠近,這時的他腦子裏可能全是壞點子想著要怎麼弄在火門身上。在一旁看著的撒恩心裏那個焦急,但是又不能暴露了自己。
“謝謝你的不殺之恩啊。”跳狗竟然說起了風涼話。
“別廢話了,想弄死我就來吧。”火門歪著頭吃力的說著。
“我真沒想到你居然還會送上門來,你也沒想到會再碰見我吧?”
“我看走了眼,沒想到你居然不是個男人。”火門說到。
聽見火門這麼一說,跳狗的臉刷的一下從得意變成了惱怒。
“你說什麼!”跳狗從腰間扯出了一柄匕首。
“我說,你他媽的就是個婊子!”火門忍著疼痛掙脫了紮在耳朵上的刀尖,他的耳朵自然也就殘了一塊,鮮血滴在了他的肩膀上。
跳狗氣急敗壞的衝過來用刀柄在火門的頭上用力的一敲,火門的腦子一麻,雙眼一黑,暈死了過去。
疼痛讓火門蘇醒了過來,但是他睜開眼睛看到的隻是黑暗,因為黑布又蒙上了他的眼睛。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響,但是火門感覺到他已經不是坐在原來的那張椅子上了,他是躺著的。被蒙著眼睛的火門此時感到一種步入死亡深淵裏的恐懼,不過身體上的疼痛讓他還是能判斷得出他既沒有死亡也不是在做夢。他回想了一下昏迷之前的事情,隻記得被跳狗敲了一下,然後就不省人事了,至於在昏迷的這段時間裏是什麼情況自然不得而知,時間過去了多久也不知道。
現在的他隻是感覺到全身疼痛,除了那被刀尖刺穿的耳朵外,還有兩肩的傷口,背上,腿上,手臂上全是火辣辣的感覺。難道在昏迷的這段時間裏被這些惡徒虐打過嗎?火門躺在地上,忍著疼痛慢慢地試著舒展一下筋骨。他轉轉脖子,感覺沒有什麼大礙,接著他輕輕地動了動一遍全身的關節,還好,沒有傷到骨頭,疼痛隻是皮外傷。隻是他的雙手被反綁著,還有雙腳也是。雙腳!對了,綁他雙腳的是撒恩。火門用力撐了撐並攏的雙腳,感覺繩索就像是一把鋼鉗一般緊緊的箍著他的腳踝,根本沒有任何鬆動的空間。火門又使力撐了撐,繩索仍然是沒有鬆動的感覺。用力的時候全身的傷處是一陣陣的疼,這耗費了他太多精力,隻能停下來歇一下。這是撒恩綁的嗎?難不成他心意轉變背叛了我?想到這火門的背脊一陣發涼,真要是這樣,那看來這次是必死無疑了。
火門的心態開始有些消極起來,疼痛與困倦在不停的折磨著吞噬著他,但這不是真正的他,消極情緒在他的心裏沒有太多停留的機會。隻過了幾分鍾的時間,他就把這些負麵情緒驅散了,他用怒氣代替了消極,這股怒氣轉化成身體的力量,他的雙腳用力一撐,繩索仍然緊得像鋼鉗,但是他這一次用力居然把綁著他手腕的繩子給崩斷了。這個收獲更大了,真是意外的驚喜。解放了的雙手就像是擱淺了的魚兒被湧上河岸的浪水卷入水裏一般,瞬間滿血複活了。
他立即解掉蒙著他眼睛的布條,但是他眼睛看到的仍然還是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很顯然他是被關在一間永不見天日的地牢中。先不想這個,首先他在綁著他雙腳的繩子上摸索了一陣子,這時才發覺原來在撒恩綁著他腳祼的位置上麵居然套著一塊類似枷鎖一樣的東西,怪不得撐不開這東西,原來已經被換成了枷鎖。由於周圍環境一片漆黑,他也看不見這腳上的枷鎖是什麼樣,隻能勉強看見在距他約有幾米遠的地方是一麵牆,牆上似乎時不時的會反射出一點點光亮。火門用雙手撐著地板慢慢地朝光亮的地方爬過去,這一動身,他的全身皮肉傷處撕扯般疼痛,他隻能強忍著爬到反光的牆壁邊上。原來,這些光亮是由牆壁對麵一扇窗戶透進來的,窗戶外麵有一些微微的光亮在閃爍著。
火門手扶著牆壁慢慢地將身子撐了起來,但是他的雙腳還是被枷鎖箍得死死的,隻能輕輕地一跳跳的向窗戶跳去。窗戶很小,還沒有他的臉那麼大,但是仍被幾根硬硬的鐵條給攔住了。從火門的這個角度向窗外望去除了看到些時而晃動的光影之外,什麼也看不出,隻是一片混沌的黑。火門用手在窗戶四周慢慢地摸索起來,手掌接觸到的是冰涼的手感,這應該不是牆,牆麵絕不會有這麼涼。火門把手上粘到的碎屑往鼻子上一聞,一股鐵鏽味說明這是一道鐵門,窗戶是開在門上,鐵門,這裏是一間真正的地牢。
火門在地牢裏是無法分辨黑夜與白天的,以至於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在他昏迷的這段時間裏發生了一些什麼事情,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等待。他的雙腳是被鎖著的,但是雙手得到了解放,這可以讓他舒展筋骨,並且稍微處理一下自己身上的疼痛處。
一陣子時間過去後,火門感覺自己恢複了不少精力,全身的狀態也達到了平時裏樣子,隻是雙腳被束縛著還是讓他有點坐立不安,索性,他躺了下來,閉上眼睛開始瞑想。然而現實是,瞑想了一段時間後,饑餓感強烈來襲,這種感覺一來就完全打亂了他的有序思維,而且平躺著,肚子越發的覺得空蕩。他坐了起來,蜷縮在地牢裏的牆腳,靜靜的等待著有人的到來。
無盡的黑暗中似乎傳來了一聲微弱的類似金屬撞擊所發出來的聲音,火門那由於饑餓而越發虛弱的身體像是突然被針刺到一般彈了起來,他的的頭靠向鐵門上的小窗戶,盡可能的收集窗戶外麵的信息。這時他發現原來窗外那本來就可以忽略掉的光亮現在是完全消失了,他的眼前隻有由於饑餓而冒出來的星星在黑暗的畫麵中遊走。
閉上眼睛可以稍微增強一點聽力,就在火門閉上眼的瞬間他又聽到了一聲金屬撞擊聲,這次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麼清脆,但是卻異常的清晰,可以感覺到比上一聲的距離更近。會是什麼聲音呢?沒等火門細想,叮叮當當的聲音開始不絕的傳到地牢裏,不用想了,這是打鬥時刀劍撞擊的聲音,而且這聲音似乎正在向他靠近。
一道強烈的光線在窗外一晃而過,同時打鬥聲裏還伴著人的吆喝聲。火門知道,這八成是救兵來了,因為他從吆喝聲裏聽出了撒恩的喊聲。吆喝聲裏還不止他一個人的聲音,這是一群人在地牢外麵砍殺著呢。
火門沒有等多久,就那麼幾下子功夫,他從小窗子口看到了一束火光出現在他的眼中,火光下一閃而過的是一張嚴峻又憤怒的臉,但是另火門意外的是,這竟然不是撒恩的臉,而是一張他有些熟悉,但是又馬上想不起來是誰的臉。直到下一張臉在小窗外不遠處閃現過的時候,火門才認了出來,這人竟然是曠將軍的貼身護衛木索。
這完全乎了他的意料,繼木索後麵出現的人是撒恩,還有一些陌生的麵孔,接著冊貢也露臉了。隻見撒恩把手上的火把往牆上一插,然後就用手在鐵門外麵重重的拍了幾下,”咣,咣,咣”。
“我在這裏,兄弟。”火門被他魯莽的舉動嚇了一跳。
“嗯?”這時撒恩才注意到原來鐵門上有扇小小的窗子。
“你怎麼樣?我們來救你了。”
“沒事,這鐵門開得了嗎?”
“開得了,鑰匙在我手上,”
撒恩的話沒說完,鐵門就咿呀一聲打開了,火門終於得救,包括那緊箍著雙腳的枷鎖也被撒恩手上的鑰匙打開了。
這裏固然不是說話的地方,所有人趕緊撤。在撤退的途中,火門看到了地上躺著好幾個利耳幫幫眾的屍體,這其中還有一個他認識的,就是跳狗。
從地牢裏出來,上了樓梯來到一間大房間,這裏的裝飾還頗為豪華,做工精良的桌椅家具還挺大氣的,壁爐裏柴火還正在燃燒,房間裏充滿了暖意。在冰涼的地牢裏呆久了的火門一進到房間,這溫暖舒適的環境使他感覺到自己渾身恢複了勁能。隻是在房間的地上也躺著兩具倒在血泊裏的屍體,那些鮮血都把地毯浸染成了黑色,油亮亮的,讓人惡心。
“快離開這裏!”撒恩說完,打開了房間的大門。
原來屋外就是他們熟悉的地方,正是城西那所冊貢監視了幾天的利耳幫的總部。出來得屋外,才知道現在是黑夜時分。天空中一輪懸月正用它那快要消失的微光勉強的照射著城裏的石板街道,街道兩旁的房子窗戶都是一個個黑黑的洞,這說明現在已是深夜,所有人都熄燈入眠了,街道上安靜得可以聽得見夜貓爪子踩動屋瓦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