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鳳眠微微一笑,想這裴家娶個媳婦兒像搞通關賽一樣。由此看見江湖人地位之低。

那大夫人這時道:“風兒和均兒小時候最是要好,本也不欲為難你的,他天性就是好武,你做嫂子的,不要放心上。這是我這做伯娘的準備的見麵禮,你且不要嫌棄。”

說著,侍女呈上一錦盒,盒中是金光閃閃的一根簪子,簪子上還嵌著一枚藍寶石。

裴鳳眠看著那簪子,心中說不出來的古怪。裴老夫人並不答話,待大夫人送了禮,寒暄完,才放下茶碗,用眼神示意兩個人:“那,你們就打一場吧。”

裴鳳眠終於知道那不協調感在哪裏了。從頭到尾,裴老太太根本就沒想講什麼世家的禮數,但這大夫人倒好像是世家大族出來的,問候送禮樣樣不差,就是腰中掛的劍不倫不類的。

隻見那大夫人垂手作揖:“且聽娘的吩咐。”

“木蓮,叫阿芳帶我的兵器進來。”說著把腰間佩劍結下,遞給兒子。感情那就是個擺設。

片刻,在裴鳳眠的怔忡中,進來一個金剛黑蘿莉,手持一柄大刀,特別厚特別大那種。哐哐幾步,走到大夫人處。大夫人纖細的手腕一提,那大刀就上手了。

“承讓。”

“就在此處?”裴鳳眠疑惑的問了一句。

“壞了屋裏的擺設,就算輸!嘿嘿~”裴八郎摩拳擦掌地興奮起來。

好吧,總算知道為什麼屋子都這麼高這麼大了。

當下也不多說,手腕一番,眾人隻看見銀光一閃,並不見有什麼武器。想到她果然是用針的,都覺得異族的武學真邪門。

大夫人持了大刀可不和她客氣,腿一蹬,揮手就上來一個劈砍。這一刀樸實無華,純粹是力量凝聚。裴鳳眠先不敢硬接,纖腰一折,微微退開,那刀擦著她側麵而過卻恰好沒有沾到她一片衣襟。

大夫人一擊不成,招式卻未用老,一個回旋,刀背又向裴鳳眠側肩拍過來。

眾人想,這可是大夫人的成名技,一點兒都沒帶留情的。被恁大的刀拍上去,恐怕肩都要碎了。

大夫人估計也不想搞出事情來,不然也不用刀背。隻裴鳳眠這邊這次卻接了。她食指和拇指間銀光閃爍,左手和臉頰一並朝著刀背的方向,一線距離,正好能放下一根銀針的長度——那銀針,看著極細,卻硬生生擋在了手和刀背之間。

“謔——”有人被這凶險激得直呼。更多的人呼吸都來不及,那邊兩人又變招了。

裴鳳眠的另一隻手已然持針攻入大夫人下盤,方向是膝蓋。大夫人單腳支撐,整個人轉身,才帶著刀擋了這一下。兩人腳對了一下,彼此彈開。

“叮叮叮叮”銀針和大刀交錯的聲音煞是好聽,可屋中沒人去欣賞這美妙的聲音。不知什麼時候,幾個夫人和四娘、五娘都到了門口。

“八郎,這是三嫂?”

“嗯……”八郎根本無暇分神。

那場中兩人在旁人眼中交手極快,大夫人的鴛鴦刀使得舉重若輕,有幾次就擦著茶碗、藤椅過去了,但卻毫發無損。那三嫂的一手銀針也是出神入化,看著微小,竟是絲毫不落下風。

作為武林的頂級女團,裴家的媳婦和姑娘們,當然知道她們大夫人的鴛鴦刀有所保留。所謂“鴛鴦”本就不可能是一把刀。但是,看三嫂的樣子,也沒用全力啊。

一時間,一群武癡都看得過癮之至。恨不得衝過去說:

“三嫂/弟妹/侄媳婦,咱也來一架!”

戰陣中心的裴鳳眠心裏也道一聲痛快。這是和前世不一樣的感覺,前世她作為國安1號,是接受過極多訓練的,不論是格鬥還是槍法都是可以在行動組排上號的,任務中也徒手和一些武者交過手,但那些都不是她現在掌握的這種力量。

之前她在小樹林練,就發現,她現在的大腦可以發出一種波動,在這種波動中,他人的行動就如水中的蜉蝣,是會泛起漣漪,留下軌跡的。她任自己隨著著軌跡格擋,搏鬥,行走,一切都那麼行雲流水。果然,老祖說的是對的,那種一下子的爆破有什麼美感和技巧可言。(老祖其實是好麵子)。

這一架打得酣暢淋漓。一炷香得時間過去了都沒分出個勝負。還是裴老夫人交了停。

大夫人意猶未盡,轉身詢問:“娘?”眼睛亮晶晶的,哪裏還有剛才寒暄送禮的世家婦形象。

裴老夫人搖搖頭:“沒看你這侄媳婦誘你多動手,看你刀法呢?也差不多了。”

大夫人老臉一紅,想想也是,她大鵬展翅鳳舞天際猛龍過江,她那侄媳婦兒:我紮我紮我紮紮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