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秋澤回道,“你一項對做生意沒什麼興趣的,可今天你卻很有生意頭腦。”

夏沫也笑了,回道,“其實你也是這麼打算的,不是嗎?”

安秋澤微微挑了一下眉,問了,“為什麼你會這麼說?”

夏沫分析道,“如果你隻是想建一棟別墅,根本就不用設計成這樣的結構。”

安秋澤笑意加深了幾分,說,“嗯,我是有想過,如果哪天你住厭了這裏,就將這裏稍作改動,成為x市第一棟島上度假酒店也不錯。”

夏沫很高興自己猜對了,臉上的笑容也變的更明顯了。

安秋澤還說,“小沫,真的隻有你最了解我。”

夏沫卻反問道,“真的嗎?”

安秋澤點了點頭,從小到大,真的隻有她才最懂他。

他們兩人在花園呆了很久,傭人們給他們泡了紅茶,還做了很多的小甜品,每一樣都是她喜歡的。

從今天開始,安秋澤和夏沫就住在這裏了,每一天他們都過得很開心,就像王子和公主一樣,住在華麗的城堡中,有成群的仆人伺候他們,無憂無慮,幸福快樂。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過去了三個月。

夏沫的雙腿已經恢複了七八層,就算不用拐杖,她也能自己走了,不過安秋澤還是會每天都給她按摩腳部。

“今天還感覺酸嗎?”安秋澤問道,每天晚上七點,他都會來她的房間親自給她按摩,而且一做就是一個小時。

夏沫點了點頭,又說,“今天好多了。”

記得剛開始的時候,她是抵觸他碰自己的,可是現在,她卻坦然接受了。這樣的改變也讓安秋澤心裏竊喜不已,似乎他覺得她在一點一點的接受自己。

“你的藥快吃完了,我讓mart明天再拿些藥來。”安秋澤又說。

夏沫回道,“我不想麻煩別人,明天還是自己去醫院拿藥吧。”

安秋澤的心裏暖暖的,他覺得夏沫的意思是將他當成了自己人,所以她才會說‘我們’。

“好啊。”他答應道,眼裏有著笑意。

現在的安秋澤比以前更遷就她了,隻要她開口,不管有多困難,他都滿足她,就差把天上的星星月亮都給她摘來。

其實夏沫也知道他對自己很好,這段時間的相處最能看出來。

都說患難期間才能見真情,這話一點都不假。

想到這裏,夏沫看他的眼神都變得柔和了很多。

“如果我一輩子變成了植物人,你會不會不管我了?”夏沫突然這麼問他。

“不會的。”安秋澤肯定道,他可以不管世上的任何一個人,唯獨她,他不會不管不顧的。

而夏沫心裏其實早就有了答案,雖然她也想過,如果自己一輩子醒不過來,而他又苦苦等著自己的話會拖累他,她希望他能忘記她重新開始正常的生活,但又希望他能記著自己。

夏沫笑了笑,心裏是暖暖的。

安秋澤也喜歡看她笑,還不禁脫口而出,“你笑起來真好看。”

夏沫有些不好意思了,臉頰微微透著粉紅色。

如果是在以前,安秋澤一定會吻上她的唇,然後纏著她愛的天昏地暗,但是現在,他不敢了。

他的眼神微微暗下,低著頭繼續給她捏著小腿,心裏不禁掀起了一層漣漪來。

夏沫也沒有發現他的不妥,靜靜的享受他對自己的好,眼裏漾著淺淺的笑。

晚上九點的時候,夏沫已經睡著了,而安秋澤也回了隔壁自己的房間,沒一會,柳蕭雲的電話來。

在這三月個裏,他一直都沒有打擾安秋澤,今晚突然來電,想必是有急事的。

“什麼事?”安秋澤一接電話就問了。

柳蕭雲直截了當的說,“方亦天回來了。”

聞言,安秋澤的眼神瞬間暗下,心房也咯噔往下一沉。

快大半年了,那個男人居然又回來了!

“他在德國的受訓結束了嗎?”安秋澤問道,他好不容易讓他離開夏沫的世界,不想這份偷來的幸福這麼快就被他打斷。

“還沒有,方宇前兩天病危,怕是回來送他最後一程的。”柳蕭雲回道。

安秋澤沉默了一會,又問,“那方宇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不是很樂觀。”柳蕭雲又道,還說,“醫院已經下了病危通知書,應該就在這幾天了。”

安秋澤又心慌了,他做了那麼多的事,好不容易讓自己和夏沫隻見到關係好轉一點,他不想前功盡棄。

“我知道了。”他淡淡回道。

柳蕭雲也在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問道,“你打算怎麼做?”

安秋澤說,“他和德國那裏簽署了協議,不到一年是不能離開的。”

柳蕭雲應道,“雖然是這樣,可是這段時間他並沒有放棄找夏沫,我看他這次回來,也不會這麼輕易就回去。”

安秋澤知道方亦天是個棘手的對手,不過不管怎麼說,他還有把柄在他的手上,就算方宇死了,他也賭他不敢輕舉妄動,畢竟方亦天是個重感情的人,他是絕對不會讓自己的爺爺一世英名盡毀的。

柳蕭雲好心提醒道,“你自己小心一點,我覺得他一直在等一個機會,如果讓夏沫見到他,恐怕事情就棘手了。”

安秋澤回道,“我知道,我是不會讓他們見麵的。”不管用什麼方法,他都不準這個時候有人帶走夏沫。

柳蕭雲也希望他能和夏沫可以終成眷屬,畢竟他們兩人都愛的太辛苦了,如果最後還是分開了,那對安秋澤來說實在是太殘忍,他都難以想象這個男人會變成什麼樣!

確實,對於安秋澤來說,夏沫就是他的一切了,有時候愛的太深也許並不是一件好事!

掛斷電話以後,安秋澤的心情就有了變化。他想這段時間還是不要離開這裏的好,指不定方亦天派誰盯著他呢。

思來想去,他又打電話給了mart,讓他將夏沫需要的藥都準備好,明天他會派人去拿。

等解決好所有的事情以後,他的心口還是悶悶的,總覺得胸口被什麼東西給堵住了似的。

安秋澤開了一瓶紅酒,一個人喝著悶酒,心裏想著怎麼對付方亦天。如果對方來個魚死網破,那麼最後慘敗的人隻會是他,說實話,他很擔心方亦天會為了夏沫不顧一切!

安秋澤眉頭緊鎖,喝了一杯又一杯,很快一瓶紅酒就見底了。

他站了起來,又開了一瓶,心情煩躁的時候喝酒可以麻醉自己。

安秋澤的酒量並不差,但一個人存心想醉的時候,往往會很快如願。

兩瓶紅酒喝完,他的腦子就有些沉了,隻是他的酒品很好,即使醉了,他也是一個人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不會發酒瘋到處嚷嚷著。

他在回想這段時間和夏沫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因為太過美好和幸福了,他竟然開始忘記自己的身邊一直都存在著危機感的。

安秋澤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隻要風吹草動他就能變得忐忑不安起來。以前的他不是這樣的,但自從夏沫在他的麵前出事以後,他就好像變得膽小起來

他的意識混混沌沌的,腦子也很重,眉心緊緊擰著,手裏拿著的酒杯掉在了地上。

在隔壁,夏沫就住在那裏,他們的臥室就隔著一道門。

她睡了一會,感覺口渴就醒了,而且還聽到什麼聲音從隔壁傳來,就下床去看看了。

自從夏沫蘇醒以後,她從來沒有叫過安秋澤的名字,雖然她也知道他對自己很好,可是她就是沒法叫他,好像有種難以開口的感覺。

夏沫穿著拖鞋走到門口,先是禮貌性的敲了敲門,還問,“我能進來嗎?”

安秋澤已經醉了,意識不清醒,也沒有聽到她的聲音。

夏沫等了等,聽裏麵沒聲了,皺了一下眉,猶豫之後才開門探頭。

她見安秋澤坐在沙發那裏,房裏飄散著一股很重的紅酒味道,令她的眉心擰得更深了。

夏沫走到了他的房裏,視線在他的身上和腳邊瞟了一下,心裏有些擔心起來,不知道他是怎麼了,居然會喝這麼多的酒。

她擔心他會著涼,拿了被子蓋在他的身上,然後又去衛生間打了一盆熱水給他擦臉,好讓他舒服一些。

毛巾的溫度讓安秋澤有了反應,他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簾,映入眼簾的就是他最想看見的人。

夏沫擔心的問他,“你怎麼了?為什麼喝那麼多的酒?”

安秋澤覺得自己是在夢裏,因為隻有在夢中,他才相信她會那麼溫柔的對他,就像以前一樣,她的眼裏有擔心。

安秋澤重重的吸了一口氣,抬手握著她的手,還放在自己發燙的臉上蹭了蹭,似乎是在尋求安慰一樣。

夏沫的心弦被撥動了一下,感覺他的心裏有什麼事,他的眼神很暗淡,和剛才完全不同的。

“你怎麼了?”她又問,沒有抽出手來。

安秋澤輕念她的名字,“小沫”

夏沫應了一聲,“我在。”

安秋澤覺得還不夠,將她擁在了懷裏,下巴靠著她的肩頭說,“別走好不好?”

他醉了,說的每一個字都是心裏話,他擁著她,緊緊的,語氣帶著懇求。如果時間能倒退的話那該多好,他就不會走錯了,現在也不用擔心他突然就失去了她了。

“我不走。”夏沫回道,也抬起了手抱著他,總覺得他發生了什麼事,前段時間的不安又出現了。

安秋澤將頭埋在她的脖子裏,深深呼吸,接著又搖了搖頭,心裏很難受,哪怕是在夢裏,他都不敢說出來。

夏沫捧著他的臉問,“你到底怎麼了?”

安秋澤看著她的臉,視線是模糊的,可他知道眼前的女人就是他。

他吻上了她的唇,很輕很輕,薄唇在她的雙唇上小心翼翼的碾壓著。

他一邊吻一遍念著她的名字,“小沫”帶著無盡的纏綿和眷戀。

這輩子他就隻愛她一個女人,但他走錯了一步,就令他們之間的關係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其實安秋澤的心裏很清楚,眼前的幸福不過是曇花一現,等到夏沫想起所有的事情來,她一定不會原諒自己的,她一定會走,逃的遠遠的,而且還帶著對他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