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果苦口婆心地勸道:“我不讚成您這種說法。《尚書?夏柳說》:‘每個人都有些不知不覺的過失、怨恨,難道要等到它顯露出來才予以重視?應該在它還沒有形成時就加以防範。’《尚書?周書》又說:‘怨恨不在乎大,也不在乎小。’君子能夠隨時注意小事,所以沒有大的災難。現在您在一次宴會上就羞辱多人,又不及早防備,還說別人‘不敢興起災難’,不是太掉以輕心了嗎?唉,不能沒有敬畏之心啊!螞蟻、蜜蜂都能傷害人,何況是國君、大臣呢?”
智伯不把智果的告誡放在心上。有一天,智伯跟趙國國君趙襄子在一塊喝酒,竟把酒淋到趙襄子頭上。趙國的大臣們憤憤不平,趙襄子卻是一個特別能忍的人,表現得若無其事。智伯以為趙襄子害怕自己,更加得意。
本來智伯的土地比韓、魏、趙三國都要大,他卻貪心不足,想要別人的土地,他先派使者去向韓康於索要一百裏土地。韓康子聽從謀士的勸告,忍氣吞聲,把一個萬人小縣給了智伯。智伯不費氣力就得到了土地,既高興又得意,於是故伎重施,又派人向魏宣子索要土地。魏宣子也把一個萬人小縣給了智怕。
智怕更加得意,又派人向趙國索要土地。趙襄子堅決拒絕了他的無禮要求。於是,智伯邀約韓、魏兩家,合攻趙國,並約定攻下趙國後,平分趙國的土地。趙國進行了頑強的抵抗,殘酷的戰爭持續了三年。智伯見久攻不下,就決開晉水,淹灌趙都晉陽城。這天,智伯到前線視察,魏宣子替他駕車,韓康子幫他當副駕駛。智伯得意洋洋地說:“我以前不知道水也可以滅亡別人的國家,現在知道了。汾水可以淹沒魏國的安邑,終水可以淹沒韓國的平陽。”
這時,魏宣子用手肘碰碰韓康子,韓康子踩踩魏宣子的腳。
兩人頓時會意:攻破了趙國,接下來就該輪到韓、魏兩國了!於是,兩人派遣使者,趁夜聯絡趙國,三家合攻智伯。智伯兵敗身亡,趙襄子把他的頭砍下來做成了酒器,三家共同分掉了智伯的土地。
如果將智伯的經曆用老子的“富貴而驕,自造其咎”來解釋,沒有一點不符合的。魏公子牟的話,更像是總結智伯的人生經曆一樣。
“持而盈之,不如其已”,一個人富貴了,或者有其他得意之事,心靈應該很充實、很滿足了,如果還要驕狂,還要自顯其能,還要自逞其強,不就像提起水壺往一個裝滿水的杯子裏倒水嗎?那有什麼好處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