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聽南懷瑾講佛教 (4)(2 / 3)

止止,我法妙難思

通常一般人,便認為佛法是學不到,摸不著,看不見的。哪知“不可思議”正如“我法妙難思”這句話一樣,隻是一種方法論。

——《中國佛教發展史略》

釋迦毅然決然地舍棄王位出家修行,究其原因,有社會方麵的影響,也有他個人的認識。釋迦所處的時代正是古印度各國之間互相討伐、並吞,階級和民族矛盾十分尖銳的時期。他所屬的釋迦族是一個較為弱小的民族,受到鄰國強權的威脅,朝不保夕,時有被滅亡的危險。因而認為世間一切事物和概念都在生與滅中變化著,沒有永恒的幸福,而種種痛苦卻是無休止的。另外,他又目睹人自有生以後,接踵而來的老、病、死的情景,聯想到自己也擺脫不了同樣的命運,從而產生了人生難脫苦難的煩惱。他為了在精神上獲得解脫之道,終至出家修行。

釋迦出城後決心入山問道,他拔劍薙除須發,改穿袈裝,以示決心前行修道。他先到了跋伽仙人的苦行林,那裏的修行者有的披著草衣,有的身著樹皮,或躺在泥土裏,或臥在荊棘上,以種種苦行折磨肉體,以求得精神的解脫。南懷瑾先生指出,類似這些印度文化傳統中的宗教生活和修道方式,無論婆羅門、瑜伽術,乃至印度教,在釋迦出家的前後顯然普遍盛行著,直到今日仍流傳不衰。釋迦問那些苦行者如此苦行的目的,得到的答複是可以贏得升天的福報。釋迦認為,苦樂對立,罪福相承,仍然還在輪回往複的樊籬中,並不能解脫生死。苦行誠然可以潔清心誌,離絕牽累,但未必就能真正了生脫死,成無上道。因此滯留一宿便離去了。

淨飯王聽到兒子出家的消息,十分悲傷,經派人勸說無效,便在親族中選派了憍陳如、阿說示、跋提、十力迦葉、摩訶男拘利等五人伴隨他。這就是後來釋迦牟尼弟子中著名的先期五大弟子,其中以憍陳如為首座。

釋迦帶著五個隨從渡過恒河,到了摩揭陀國的首都王舍城,國王頻婆娑羅王很快會見了他,並和他約定“若成道時,願先見度”。爾後,釋迦尋訪隱棲在王舍城附近山林的數論派信奉者阿羅邏·迦羅摩和鬱羅迦·羅摩子,跟他們學習禪定。釋迦開始修習“無想定”。所謂“無想定”的禪定工夫,是以泯滅思想為最高方法。通過修習,釋迦實際做到了無思無慮,但認為這並不是真道,因為此種境界也是自心造成的,至於此心主宰的根本為何,仍無所知。於是釋迦又學習“非想非非想定”。所謂“非想”,並不是一般普通心理活動的思維妄想。所謂“非非想”,就是做到雖無普通的妄想思維,但還能了然於一切。南懷瑾先生指出,許多人認為禪定工夫,到此地步已屬高不可攀,實則正落在微細煩惱的見思惑中。釋迦提出了問題:非想非非想定處,是有我耶?是無我耶?若說無我,不應說非想非非想;若言有我,便非解脫。因為眾生正因為有我,方生諸苦。非想非非想定中,雖然可以使粗的妄想煩惱暫停,但微細的煩惱,依舊存在。若不能舍除我相與我想,何以能達到真正的解脫?所以他又舍此而去。

釋迦帶領五個隨從又來到尼連禪河邊的迦耶山苦行林中,和那裏的苦行人一起實行極端刻苦的修行。釋迦為了尋求解脫,他靜坐思維,身不著衣,不避風雨,每日僅食一麥或一麻,堅持不懈達六年之久,身體已極度消瘦,但仍沒有找到真正解脫的方法。於是他悟到:當時印度的哲學思想中沒有真正能使人達到大徹大悟的道理,自己隻是一味的苦行是徒勞無益的,於是他又舍此而去,獨自南行。

釋迦結束苦行後,先到尼連禪河中洗去了他身上六年的積垢,隨後接受了河邊牧羊女供養的牛奶,恢複了體力。隨從他的五個人見他這樣做,都以為他放棄了信心和努力,便離開了他,前往波羅奈城的鹿野苑去繼續他們的苦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