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光禮貌性地應承著,但是不想喝,說:“不急,慢慢來。”
王火炬則纏著許光說:“來,能跟許總一起喝酒是我的榮幸,你半杯,我一杯,幹了!”
於是,兩人幹了這種不平等的酒。
王火炬幹完後,並沒有吃菜,而是利用服務員倒酒的縫隙,兩手往自己的啤酒肚摸去,鬆開了兩個皮帶眼,大至有兩寸的長度,以便盡快讓肚子裏的啤酒來個“全流通”,擠到下肚盡快排解出去,讓上肚空出位子,好再幹杯。當這些功夫做完後,王火炬覺得自己還有把握再幹一陣子。於是,又力邀許光再幹一杯,許光說:“不用了,你喝。我不用了!”
王火炬站起來,哀求他說:“許總,你也要給小弟麵子!這樣吧,我喝三杯,你喝一杯,總可以吧?”
許光說:“你喝吧!”
這王火炬也算是酒中君子,人間丈夫,雖然沒有在許光麵前討得什麼便宜,但事到如今,這酒還是要喝下去的。隻見他端起酒杯,往口中一倒,旁人隻聽得幾聲“咕嚕、咕嚕”的響聲從他嘴裏響起,三杯酒又下了肚。
人們看此時的王火炬,在本來不是十分高大的身材上,那挺著的肚子活像一個變異的大西瓜掛在他身上。一條皮帶,硬生生的掛在大腿上方股骨與大腿的接合處,與西瓜般的肚子毫無關係。他這皮帶就像古裝戲裏那九品、七品芝麻官官服上的腰帶般,已經完全不起作用,而外褲的拉鏈也已經拉到了最開處。
許光看了一眼又幹下三杯酒的王火炬,並從上往下瀏覽了他的尊容,沒有再喝自己那杯酒,反而在臉上和眼神裏表現出有點鄙夷的樣子,表明他對王火炬這樣喝酒的反感。而王火炬坐下後,又用兩手摸著他身上的皮帶,再放鬆了兩格,才感到稍為舒服一點。
夏天與王火炬已經認識了兩年,他坐在王火炬旁邊那張桌,自然對王火炬的活動看得清楚。當他看到王火炬因為拚酒驟然增大的啤酒肚和許光那不屑一顧、而且多少帶點鄙夷的神色時,夏天在心裏說:“王火炬圖什麼,做人要做成這樣?”
縱觀王火炬與市民銀行人事教育部總經理許光喝酒的情景,用一句古語來形容,可謂是:“有客方沽酒,無僧不點茶。”
唉,不就是仕途嗎!何必把自己折騰成這樣。當時,有一位頗有點文墨的在場人詼諧地吟道:
酒啊!酒啊!酒!我的摯愛我的好友!
酒啊!酒啊!酒!我要攜您官場起舞。
喝啊!喝啊!喝!隻因官字兩口難書!
醉啊!醉啊!醉!醉了等於自討罪受!
肚啊!肚啊!肚!拉鏈已經放至盡處,奈何此般心急情苦。
臉紅!耳熱!眼赤——我已臉麵盡失,尊嚴全無!
啤酒!啤酒!啤酒!是你害得我肚子圓溜。
看吧!看吧!看吧!
有朝一日,我要與你割袍斷義,從此不再糊塗!
朋友們:這酒啊!從古到今,經過曆史的傳承與演化,變換了幾次名稱,諸如:一個字叫酒,兩個字叫杜康,三個字叫杯中物,等等。然而,體現在它身上的優點和缺點及其作用卻一點也沒有改變。先說它的缺點吧:古人說的“爛腸之物、淫盜之媒”沒有變,最近又有人給酒添了新的罪過,說它“喝壞了風氣,喝壞了胃,喝得老婆背靠背”。唉,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但是,好在還有智者在力挺著酒的好處。例如:人們傳說的“李白鬥酒詩百篇”的故事,就把詩仙李白借酒挖掘其聰明才智潛能的妙處闡發到了極致;曾經有人考證說,與李白同時代的詩聖杜甫是坐在行駛於長江上的小船裏吃牛肉幹而中毒身亡的。人們可以想象,同樣是詩人,難道杜老先生在江中泛舟吃著牛肉幹的時候,就沒有喝酒?要我說來,他或許就是因為喝醉了酒,然後被江風一吹著涼染病而亡也未可知。對!詩聖就是因為這樣被酒害死了——但是,這點或許被人有意掩蓋,以免對酒的銷量產生負麵影響,進而影響酒鄉人民的生活。
就小的心境而言,也是對酒多有褒揚的。譬如,酒幫助人們壯膽和裝糊塗的天性,在本書中曾多有體現。在本書第四十八章的情節裏,梅林金融服務社的信貸經理柯少基和他的新頭兒張魚借口喝多了、喝高了而爭吵起來,借著酒勁雙方盡說過頭話。幾天後,柯少基便憑借這個梯子往下爬,來了個軟著陸——離開了梅林金融服務社這個潛在的是非之地。這,還不是酒的妙處?
看官!小的是一個誠實的人,常常想:“釀酒術的發明是數千年中華文明的成果之一。我們的祖先之所以要變著法子將一粒粒的稻穀、高粱、玉米轉化為既溫柔又剛烈的米酒,總是有老祖宗當初的想法和道理的。”小的經過一番搜腸刮肚之後,一個不溫不火、不正不反、恰到好處地佐證酒之功效的現代掌故便活生生地呈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