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z市民銀行1998年度的經營工作會議如期在總行召開,各支行中層以上幹部參加大會。為了節約成本,這次會議沒有租用市裏的會場,大會在總行的多功能大會議廳進行,分組討論則安排到附近的支行進行。第一天是大會,市民銀行董事長申一楓,行長黃鹿和深z市副市長吳斯斯分別在大會上作主旨講話。
其時,亞洲金融風暴剛剛刮過,風暴的後遺症正在逐步顯現。在這場金融風暴中,政府和人民,為了東南亞諸國人民的福祉,堅持人民幣不貶值的政策,以支持東南亞各國度過難關。但是這樣一來,外國購買中國商品的成本增大,作為外向型經濟為主體牽動經濟火車頭運行的深z就碰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難,尤其是工商企業的出口形勢不容樂觀。
行長黃鹿是深z“兩會”代表,經常定期參加市政協的經濟組會議,對全市經濟形勢了然於胸。他在總行經營工作會議上說:“我們的老祖宗馬k思曾經說過,經濟決定金融,金融反作用於經濟。現在,亞洲金融風暴影響了我市經濟的正常運行。不可否定,今年我們會碰到經營上前所未有的困難。但是有困難的不僅僅是我們,企業界的朋友首當其衝。由於他們不好,將導致我們更加不好。我這個論點,你們可以從‘兩會’代表凝重的臉上找到答案。我們今天請大家來,就是要集思廣益,尋找突出重圍的辦法。講到突出重圍,我不得不說多兩句。當年主席和他的戰友們經過二十八年的奮鬥,用小米加步槍,打出了一個新中國。他們值得自豪嗎?確實值得自豪!他們可以引以為驕傲嗎?確實有驕傲的資本。我們知道,他們在井岡山進行了五次悲壯的反圍剿戰役,有成功的,也有失敗的。我參觀過井岡山,它雖然作為羅霄山脈的一部分,也不見得那裏就有什麼天塹可以固守,可以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任憑蔣介石的幾十萬大軍都攻不下它來。而是當年的革命老前輩審時度勢,全麵調動了周邊各種有利於我的因素,積小勝為大勝,化大敗為小敗,最終實現不敗,保全了革命火種,走上了長征之路。我們全行同誌要明確認識到:我們現在的困難,與當年在井岡山遇到的困難來比,是微不足道的。如果全行同誌都能把市民銀行當成自己的家,把解決市民銀行的困難當成自己生存的需要去解決它,那麼,今年市民銀行的春天就是美好的,明天也會更美好!因此,我要倡議:全行都要學習井岡山精神,學習老革命的長征精神。要以堅持不懈的努力,百折不回的意誌,敢於開拓的勇氣,去開創市民銀行的新天地!”
黃鹿的講話,博得了與會人員熱烈的掌聲。
接下來的分組會議開了一天,王顯耀參加行長組,陳作業、譚飛燕參加會計組,夏天參加計劃信貸組,許愛群參加黨群組。各業務組根據自身工作的特點,提出了不少亟待解決的問題。
第二天下午的下半節,與會人員集中回到總行多功能會議大廳,聽取董事長申一楓的總結發言。與上次大水坑會議不同的是:申一楓在這次會議上,務實了很多,知道有些事隻唱高調並不見得能把戲演好,把歌唱好。他在會上明確提出:“存款要不要給存款獎?給多少?怎麼給?都要明朗化,有可操作性。”可見他也是做了反思的。
會議的另一個亮點是:起初與古丁力搭檔的常務副行長羅藝另謀高就,離開了市民銀行。與他打過交道的部下們,回憶起他那不溫不火、帶上一副近視眼鏡的溫文爾雅的笑臉,對他的離去多少有點遺憾。可以聊作**的是:他力主編輯出版的書,也就是由他親自當主編的《銀行防範與化解金融風險案例新編》已經正式出版發行,請了市的領導同誌作序。書中收錄了湖貝支行的四個案例。
這本書除了給市民銀行一些核心骨幹學習外,還在各專業銀行間引起了轟動。
也就是這次經營工作會議前,身為工商銀行一家支行行長的姚中平打電話給夏天說:“我拜讀了你們總行出的書,很好!讀後很受教育。我告訴你啊:以後你們行還有這種書出版,你要在第一時間給我弄一本,讓我好學習提高。你不要把我追求進步的迫切願望,不當一回事啊?哈哈哈……”
夏天知道,姚中平是對書中所描述的貸款的教訓較上了勁,開玩笑地認為:“這樣做貸款都有的?”但是書中的案例都是真實的,也是發人深省的。在這方麵,羅藝同誌站在法理的高度,組織相關專家總結經驗教訓,啟迪後人,是做了一件好事的。——這是後話。
話說總行經營工作會議小結完後,總行在紅荔路振興酒樓訂了幾桌酒席,請與會人員吃過晚飯再回去。當然囉,很多人把吃上這樣一頓飯當成一次交際的好機會。你看,寶安路支行的計劃信貸科長王火炬就把寶押在這頓飯局上。他進得酒樓的大門,並不急於落座,而是在不斷的看著每一張台子的動靜。當看到總行人事教育部總經理許光來到夏天旁邊的那張台子上找位置坐下後,他立即輕移虎步,在靠近許光的位置上擠下,開始與許光攀談起來。而湖貝支行的與會者則在靠近許光旁邊的另一桌圍坐在一起。王顯耀與許光是同一地方人,交情不錯,兩人不時勾過頭來攀談兩句。
不一會兒,整個振興酒樓都坐滿了市民銀行的業務骨幹,晚宴也就開始了。本來,這種例行公事式的晚飯也不會有什麼奇特之處,沒有必要特費筆墨加以張揚。奈何寶安路支行的王火炬也像夏天一樣,幾經周折,經支行長提名為後備幹部,這王火炬便利用這頓飯局與許光幹起酒來。
社會上流行著一句話,叫做“酒後誤事”,也有一說:“酒後吐真言”,在一個單位,通常呆在人事、監察崗位上的人,對酒應該是比較排斥的,或者把握的分寸感比較好,否則,他也不可能在這種崗位上幹下去。許光雖說是北方人,也有酒量,但他平時不拘言笑,讓人感覺他是嚴肅有餘、活潑不足的那種大男人。而王火炬則吸取前幾次調往總行受阻的教訓,知不可為而為,認為搞搞關係還是要的,也顧不得許光臉上言笑不言笑了。隻見王火炬異常活躍地組織全桌幹了一杯啤酒,坐下後,挾了一點菜送到自己的嘴裏吃完後,看到服務員已經把大家的酒杯重新滿上,於是,他對許光說:“許總,我和您從來沒有單獨喝過酒,你是領導,我單獨敬您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