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記本?
我渾身觸電一般,心中的希望死灰複燃,情不自禁地笑了笑。不知為什麼,我立刻將在鬆火中被燒掉的筆記本聯係在一起,薑琳拍到的一定就是同一冊筆記本。我還以為燒掉就燒了,不可能再變出來,沒想到薑琳留了一手,早在三年多前就將它拍了下來。
歐陽新也很意外,片刻之後才問:“老伯,那你記得照片上的書說什麼嗎?照片是你洗的,你應該有印象吧?”
“沒有印象了!如果照片上是死人還容易記,書就不行了!你沒看我戴老花眼鏡了,照片上的那種字哪裏看得見。”白發老頭沒好氣地答,“你是不是笑話我!”
我不肯死心,追問:“老伯,您行行好!仔細回憶,看能想起來什麼嗎?哪怕幾句話也好!”
白發老頭擺手不幹:“記不得了!我是老人家,不像年輕人,什麼都記著。”
我看了看玻璃櫃台裏的電腦,雖然看著很笨重、很落後,但會不會和武陵春的情況一樣,那些照片還存在店麵的電腦裏?我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問了白發老頭兒,可惜他說電腦有問題,三年裏請人重裝過好多次係統,客人的照片早就沒了。我長籲一聲,白發老頭兒的電腦肯定是盜版的操作係統,這年頭盜版就是這樣子,係統經常重裝!誰能想到,盜版竟讓即將顯山露水的真相又被謎霧遮住了。
我垂頭喪氣,難受得想哭,歐陽新一樣不好過,可他還是輕輕地拍著我肩膀,叫我別那麼快放棄。這種時候,想不放棄都難。我低著頭想推門走出去,白發老頭兒卻叫我等一等。我驚喜地回過頭,以為他會說照片還在電腦裏。很可惜,不是。隻見,白發老頭兒從玻璃櫃子下拿起一本硬皮賬簿,硬皮開裂起皺了,跟老人的皮膚一樣。
“這是什麼?”我好奇地問。
白發老頭翻開後就說:“除了洗照片,我一般不去用電腦。老人家不像年輕人,什麼都去用電腦。我這幾年的生意都記在簿子上,要是客人把收據搞丟了,我會讓他們簽名做個記錄。三年前嘛,應該還有記錄,我幫你們找一找。”
我不敢抱太大希望,害怕再一次失望,歐陽新也是如此,一臉的雲淡風輕。白發老頭兒即使找到了簽名,人家肯定不會留真名,對我們毫無幫助。白發老頭兒在簿子上翻了兩分鍾,指著一個日期上說:“就是這裏了!2009年4月4日,有人來取走了照片。那個男人叫……叫什麼來著,我仔細看看,他叫林老虎!”
我聽後不由得眉頭一皺,林老虎膽子真大,居然敢留真名。可我拿過簿子一看,那筆跡很熟悉,一看就知道筆跡來自死去的趙喜悅。可白發老頭兒堅稱沒記錯,來取走照片的人是一個男人,沒有女人陪同,寫字的人也是那個男人。我發呆地站在玻璃櫃子前,一動不動,這筆跡的確出自趙喜悅,莫非林老虎怕查到他,故意模仿了妻子的筆跡?
不對!三年前,趙喜悅剛嫁過來,林老虎真要模仿筆跡的話,也太早了點。除非是林老虎未雨綢繆,早就模仿了老婆的筆跡,否則猜不到有一天需要冒領照片。但若怕查到自己的話,就不應該留真名。我看著那個簽名,一陣寒意冒起,這一年來和我通信的人不會是林老虎吧?
我和歐陽新在照相館裏又待了十多分鍾,離開前用手機拍了簿子,生怕白發老頭兒保管不力,會被人偷走。收據的事出乎意料,我們總算有點收獲,至少知道有人取走了照片,這更證明薑琳已經完全把秘密揭開了。
隻不過,我們還不能百分百肯定,冒領照片的人是林老虎。畢竟,那筆跡是趙喜悅的,不像是模仿的。
歐陽新讓我別想那麼多,載著我去另一條街上吃了碗桂林米粉,然後就問我要不要去找王金貴打聽一下,棺中女屍是不是趙喜悅。我已經被李舟懷疑了,現在再去打聽,那是自投羅網。於是,我就直接拒絕了,決定吃完東西就回馬場村。至於棺中女屍的身份,我的直覺告訴我,那一定是趙喜悅,要不然誰會穿她的衣服躺進棺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