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1章 影之書(1 / 2)

那張收據其實並無起眼之處,隻是一張很普通的照相館收據,可在我和劉琴眼裏卻是天大的發現。收據開自“融苗照相館”,開票時間是“2009年3月27日”。收據沒有撕掉,這表明薑琳根本沒機會去取那些洗好的照片。

我記得,歐陽新說過,薑林失蹤那天是2009年4月4日,第二天是清明節,學校放假一天,大家都去掃墓了。因為假期的關係,那天沒人注意到薑琳失蹤了,直到後麵幾天才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現在看來,薑琳百分百拍到了非常重要的證據,這份證據害死了她。我僥幸地拿著收據,琢磨著照相館會不會把洗好的照片留著,一直留了三年多?

劉琴摸著蘋果,想了想就說:“還記得嗎?歐陽新給我們看過房方方墜樓的照片,包朱婆你也見過,對吧?”

“是啊,那些照片可嚇人了。”包朱婆心有餘悸地說。

“歐陽新說了,薑琳的相機是在房方方出事後才買的,那晚跳樓時,她是先用手機拍的。手機像素不夠,要洗出來很費事,而且照片那麼恐怖,照相館的人肯定不會忘記。說不定,薑琳買相機後,拍的那些照片都被照相館留著,武陵春的照片不是都保存在他們的電腦裏了嗎?”劉琴對我說。

我承認,這個分析很有道理,薑琳拍的照片那麼恐怖,要說服照相館把它們洗出來,肯定不簡單,因此薑琳應該固定在同一家照相館洗照片。

現在已經過去三年多了,隻要照相館沒有倒閉,很可能還保存著那些照片。想到這,我激動起來,要是能拿到那些照片,問題便迎刃而解了。

明顯地,薑琳拍到了重要的證據,先在照相館洗出來,想等到報警那天再去取,可出了意外。我立刻決定,明天再去縣城一趟,不過包朱婆沒時間了,她就打算把摩托車借給我和劉琴,讓我們去縣城查探一下。我對摩托車有種恐懼感,懂得騎,但不敢在山路上開。劉琴身嬌體弱,哪裏駛得動摩托車,況且她也不會開。

劉琴誠懇地看著我,想讓我相信身邊的朋友,不要再往內鬼的方麵去懷疑同伴。我躲過那道眼神,歎了一聲,便說:“明天我找歐陽新開車載我去,他是男人,要是路上遇到打劫的,起碼能保護我。”

“你今天請假了,明天張校長還批嗎?”劉琴拿不準地問。

“這還不簡單。隻要說警察叫我去問話,校長肯定答應。”我滿不在乎地說。

“張校長容易對付,那歐陽新呢?我怕他不肯騎我的車……”包朱婆很尷尬地問。

“那些事不能怪你,你其實幫了不少忙,他不會那麼小心眼。”我拍胸脯地保證。

“那你們明天要小心。”包朱婆擔心地說。

“我一定會小心的。”我點了點頭,心卻在想,能不小心嗎?那些證據要了薑琳的命!如果真的是非常重要的證據,能夠釘死嫌疑人,那我拿到了照片就直奔縣城公安局,省得夜長夢多,像內存卡一樣再次被人做了手腳。

我和劉琴在包朱婆的店裏坐了半小時,走前包朱婆又塞了三個蘋果,不拿就不讓走。薑琳的鞋盒也被我拿走了,包朱婆最能保守秘密,因此我也不擔心她把收據的事情泄露出去。為了先發製人,我一回去就敲了歐陽新和武陵春的門,叫他們出來商議收據的事。這兩個人早就睡了,迷迷糊糊地爬起來,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當聽到我找到收據了,他們才從睡意中醒來,問我是否確定。

收據上寫了“二十張照片”,這麼多張,不大可能是她自己擺拍的臭美照。歐陽新也承認,薑琳不喜歡給自己照相,想必定是證據之類的照片。我覺得這事不適合再拖延了,武陵春跟我想的一樣,現在趙喜悅都死了,弄不好還會有人死。我看大家都同意去拿相片,沒有一個人反對,好不容易鬆了一口氣。實際上,我剛才還有點疑慮,以為四個人中會有誰反對去取相片,怕戳穿內鬼的身份或陰謀。

決定好了,我們就各回各屋,躺在床上養精蓄銳。明天,或許就是答案揭曉的時候了。

第二天早上,我們沒有知會張校長,隻由武陵春去代為請假。武陵春比劉琴更沉得住氣,讓她去騙張校長,不會被拆穿。歐陽新從包子店借到摩托車時,包朱婆很不好意思,過程中沒有直眼看過我們。上路後,我為包朱婆講了點好話,歐陽新不知聽進去沒,他隻叫我好好地抱緊他,別在半路摔下去。

一路急馳,我抱著歐陽新,將頭靠在他堅實的背上,有一種無限的安全感。在歐陽新的心裏,他肯定天天都在後悔,沒有時刻陪在薑琳身邊,或者相信她說的話。我這段時間好比薑琳附體,歐陽新那麼起勁地幫我,會不會認為我隻是一個替身呢?

“喂!唐九月!”忽然,歐陽新喊了一聲。

我從沉思中驚醒,忙問:“怎麼了?”

“你抱太緊了,鬆一點!”歐陽新別扭地動了動身子,摩托車就有點傾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