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辭洲有個特長, 就是能很快讓祝餘笑出來。
不管是七年前還是七年後,兩人就像是火星撞炸/藥似的,湊一起總要起點化學反應。
當下自然也不例外。
“叔今天還回來不?”傅辭洲扒褲子扒到一半, 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祝餘臉上滾燙一片:“回來。”
“唬誰呢你個小騙子,”傅辭洲按著祝餘親了好幾口, “怎麼, 怕我?”
祝餘推了推他:“頭發吹幹。”
“頭發挺幹的,”傅辭洲抓了一把自己的發頂,“我用吹風機還吹了會兒呢。”
“沒有完全幹。”祝餘更正道。
傅辭洲撇了撇嘴:“不去。”
床上躺著個熱乎乎、暖烘烘的祝小魚,傅辭洲哪有心情等著頭發完全幹透才過來。
“一會兒它就幹了,”傅辭洲撐在祝餘身上,“再說我現在又不睡覺。”
祝餘停頓片刻,沒有說話,像是妥協。
傅辭洲笑盈盈地看著他, 每過幾秒就湊上去親一親。
“又在心裏嘀咕什麼呢?說出來給我聽聽。”
祝餘想了想,張口道:“明天我值班。”
“嗯?”傅辭洲杵著下巴, “所以呢?”
“我想睡覺了。”祝餘說。
“你睡, ”傅辭洲不為所動,“我看著你睡。”
祝餘挪了挪手臂, 把傅辭洲從自己身上扒拉下來:“今晚不行。”
“祝小魚,”傅辭洲伸手攬過祝餘, 用被子往他身後一掖,“不行什麼?”
祝餘被按著後背壓進傅辭洲懷裏,腦袋被迫一抬, 枕在了對方胳膊上:“明知故問。”
“我就想問,”傅辭洲眯著眼睛鬧他,“你跟我說說。”
“沒有…那什麼, ”祝餘說完把脖子一縮,半張臉都蓋在了被子下麵,“不行。”
傅辭洲胸腔震動,笑得聲音還挺大:“哪什麼?”
“有毛病…”祝餘小聲嘀咕道,“我睡覺了。”
傅辭洲的笑容收斂了些,湊過去親親祝餘額頭:“明天幾點上班?”
“七點。”祝餘說。
“大年初一還要上班…”傅辭洲抱怨了一句,“沒人性啊…”
“今晚還有人值大夜呢,”祝餘悶著聲道,“當醫生真的好累啊。”
“男朋友抱抱,”傅辭洲把祝餘抱緊,“好了,睡吧。”
祝餘在傅辭洲的懷裏窩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沒再說話。
睡衣上是熟悉的洗衣液的味道,淡淡的香,混著傅辭洲的味道。
跟做夢一樣,傅辭洲又回來了。
祝餘手臂環住他的側腰,然後抱住。
像是回到了曾經和對方相擁而眠的夜晚,傅辭洲的體溫、心跳、和懷抱。
他都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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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餘這一覺睡得很踏實,但是依舊易醒。
他條件反射抱住懷裏的東西,然後在下一秒被反過來抱緊。
“早安,”傅辭洲的下巴擱在祝餘頭頂,聲音沙啞還未開嗓,“大年初一還要上班的小醫生。”
祝餘像是從睡夢中驚醒,扒拉著傅辭洲的衣領仰頭看了看對方的臉。
真是傅辭洲沒錯。
“好看嗎?”傅辭洲低頭,還沒等祝餘回答就吻了上去。
沒羞沒躁鬧騰了一會兒,祝餘率先下了床,一陣風似的溜去了衛生間。
“哎…”傅辭洲在床上掃興地一踢被子,“跑得真快。”
早上六點半,祝餘把自己收拾好,從麵包機裏取出兩片吐司來。
“就吃這個?”傅辭洲一歪腦袋,“吃得飽嗎?”
“醫院門口有賣早飯的,”祝餘分了一片給傅辭洲,“食堂也有。”
“我送你過去?”傅辭洲捏過那片麵包,慢悠悠咬了一口。
“你去醫院看看奶奶。”祝餘問道。
“叫這麼親啊?”傅辭洲抬手用拇指擦掉祝餘眼角的水漬,“眼睛怎麼還是紅的?”
“一熬夜就這樣,”祝餘把麵包吃下去,又用手揉了揉,“太陽曬曬就好了。”
“叔呢?”傅辭洲又往次臥方向看了看,“昨晚上真沒回來?”
“在別人家睡了,”祝餘說,“昨晚和我說過了。”
“真是為咱倆操碎了心,”傅辭洲靠在門框上幹笑一聲,“讓他老人家失望了。”
祝餘把傅辭洲往外一推:“擋路。”
傅辭洲正好去主臥換衣服:“幾點下班?”
“下午五點,”祝餘從茶幾上撿了幾個巧克力裝進兜裏,“不過我有點事。”
“有事?”傅辭洲立刻警覺起來,“什麼事?”
祝餘眼下還能有什麼事比自己更重要?!
像是預料到了對方可能產生的不悅,祝餘給傅辭洲足夠長的緩衝時間,這才說道:“我和林巍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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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辭洲覺得祝餘跟自己做對似的,他煩什麼對方來什麼。
“你跟一瘋子有什麼好說的?”傅辭洲把祝餘按玄關裏,“那人居心叵測,把你往溝裏帶。”
“我知道,”祝餘背靠著鞋櫃,抬手點了點傅辭洲發腫的嘴角,“你不要打架。”
二十五六歲的人了,還能一言不合就動手,跟沒長大的毛頭小子似的,幹什麼毛毛躁躁的。
“知道還去?”傅辭洲靠近了些,“不打架打你嗎?”
祝餘放下手臂,往後仰了仰:“我要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