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傅辭洲太過莽撞, 折騰人的事情一件也沒少幹。
但是現在他稍有收斂,明白就算是為別人好,那也得別人樂意才行。
現在祝餘看到他都要哆嗦一下, 萬一睡醒一睜眼給刺激大了,傅辭洲可扛不住。
祝欽睨他一眼, 也沒多問, 放下手上的炒瓢去喊祝餘起床。
傅辭洲端著糖水跟在祝欽屁股後麵,靠著臥室的門框往裏看。
屋裏開著暖氣,比較暖和。
祝餘穿著深棕色的棉質睡衣,正坐在床上神遊。
“糖水,”傅辭洲見祝欽要走,連忙過去把玻璃杯遞給祝餘,“喝點。”
祝餘看見傅辭洲,原本放在被子上舒展著的手指猛地抓皺了被單。
“我放床頭, 再不喝就涼了。”傅辭洲轉手又把杯子放在床頭櫃上,隨後就出了門。
屋裏的窗簾還關著, 光照不進來, 有些暗。
祝餘緩了好一會兒,這才抬手拿過水杯, 一點一點喝下了那杯糖水。
換好衣服出門時,餐桌上已經擺好了飯菜, 傅辭洲正放著筷子,扭頭見他出門,臉上瞬間掛起了笑容。
“糖水喝了嗎?”傅辭洲問。
祝餘拿著杯子, 輕輕點了點頭。
“叔叔做了豬肝湯,”傅辭洲在餐桌旁溜了一圈,順走了祝餘手上的玻璃杯, “聞到沒,香得要命。”
祝餘手上一空,慢半拍地低頭看了看。
“叔,您慢點端,”傅辭洲把杯子忘料理台上一放,趕緊去給端著湯盆出來的祝欽放好桌墊,“其實我來端就行了,這個燙手。”
傅辭洲的嘴“叭叭”個沒完,殷勤獻得祝欽都懶得理他。
一頓飯吃得非常和諧,傅辭洲一人講單口相聲,時不時還能讓祝欽笑笑。
“在國外呆了幾年,學了點金融和計算機,回國後和朋友一起開了家公司,主要是開發軟件運行,還有一些其他投資…”
祝餘聽傅辭洲說他的七年,匆匆幾句就帶過了。
豬肝湯很鮮,上麵飄著打散了的蛋花。
祝餘用勺子舀著喝,像隻小貓一樣,舔著自己的食物。
“公司總部不在元洲,不過我在元洲這兒買的房子,祝餘也在,應該是定在這了。”
“叮”的一聲脆響,是勺子碰在碗沿發出的聲音。
祝餘依舊垂眸不語,翻開湯下泡著的米飯。
“我爸媽真是同意了,他們當初跟我商量著的,上學上個三四年出來要是還想著就隨我。現在都多少年了,早就不管了。”
飯桌上的談話帶著笑,顯得輕巧又隨意。
可是祝餘知道,之所以現在能夠這麼輕而易舉地說出這些話,是因為他們已經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那些錯過了的時間,像是陷進了黑暗,永遠都找不回來。
吃完午飯,傅辭洲包攬了洗碗工作。
菜其實都沒吃完,要洗的碗也不多,他沒一會兒就洗幹淨,出了廚房發現屋裏就剩祝餘一個了。
“叔叔呢?”傅辭洲朝次臥探了探腦袋。
“出去了。”祝餘站在餐桌邊上,目光有些躲閃。
“大中午的去哪啊?”傅辭洲不解道,“不睡一會兒嗎?”
祝餘沒有再回答,他像是輕歎了一聲,轉身去了陽台。
傅辭洲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祝欽大概是在給他們兩人騰出地方。
其實…也沒這個必要。
畢竟祝餘現在都不敢靠近他。
“我之前澆了水。”傅辭洲也走去陽台,但是站在屋裏,沒踏出去。
祝餘點了點頭,隻是用手指撥撥葉片,好像也沒事幹。
“看這邊是新蓋的房子,搬來多久了?”傅辭洲問。
祝餘轉身看向傅辭洲:“一年多。”
“那的確沒多久,”傅辭洲說,“不過元洲水土養人,住這兒挺好的。”
祝餘又是點了點頭,話少的讓傅辭洲有些不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