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H市郊區的一棟廢棄的房屋,一個年輕的男子正在門口焦急地踱來踱去,地上已滿是寫著“白沙”的煙蒂。似乎想到了什麼,男子擰開水龍頭,拿出一個小桶接了一些冷水,走回了屋內。
冰冷的水潑在臉上,混混沌沌的困意立刻蹤影全無。
頭痛欲裂,身體也在有些不聽使喚,努力睜開雙眼,昏暗的燈光下,依稀看到自己的雙手正被一根尼龍繩牢牢地捆在牆邊的暖氣片上。
濕漉漉的頭發被一隻手野蠻的扯拽起來,一個猙獰的男子的麵孔出現在視線中,那個女人的弟弟,我的“舅舅”,他和那個女人一起來找過我幾次,我還和他打過一架,不過當時好像沒分出勝負。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不等他開口說話,一口痰就吐到了他的鼻梁上,但也隨即換來了兩個凶狠的耳光。
“惡心的東西……”似乎覺得沒什麼話說,罵完他就走開了,努力穩定自己的情緒,陣陣疑惑湧上心頭。
他從什麼時候開始跟蹤我的?他是怎麼認出我的?這裏又是什麼地方?他的目的是什麼?
“請問先生怎麼稱呼?帶我到這裏有什麼目的?”盡量保持聲音的平靜,裝出根本不認識他的樣子。
“少他媽給我裝,以為扮女人就能躲得了一輩子?我告訴你,我早就盯上你了,你還真敢和男的談戀愛啊,真他媽惡心!”粗俗的語言打破了僅剩的一絲幻想,讓我不由得有些恐懼。
“你想幹什麼?”
“不想幹什麼,哈哈……”他把我的那個挎包裏的東西一股腦倒在桌上,似乎在翻找著什麼。
“你可以告訴我你的目的,我們談談。”
“我什麼目的你也知道,我要錢,所有的錢,還有……”他轉過頭,凶狠的目光掃遍我的全身。
“我還要你死,你害我姐姐坐牢,她進去的那天親口告訴我,她要你死,而且要你死得很難看。”
“哈哈哈哈……”我大笑起來,雖然有些心虛,但聲音聽起來似乎是毫無顧忌的,笑到他臉色發白,才惡狠狠的回敬道:“也不知道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我現在在他的手上,絕對不能輸了氣勢,不然就隻能像一個木偶般任他擺布,何況我已經是一個女生了。
“你他媽找死!”背部再次受到重擊,是一根木棍,緊咬住牙關,努力站直自己的身體。
“我,不怕你。”
男子發怒了,揮舞著木棍,*般地砸遍我的全身,死死抓住暖氣片,任憑疼痛的神經元遊走在身體的各個角落,卻仍然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應該是打累了,男子坐回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你就這麼點本事了?”
沒有回應,看來他暫時還拿我沒辦法,一陣撕扯的聲音,一張張卡片被他從撕破了的錢包裏抽出。
“密碼是多少?”仍舊是惡狠狠的威逼,但我根本不怕他,扭過頭,再唾一口,回敬他三個經典的組合字。
“操你媽。”
毒打,毀罵,頭腦簡單的他隻會這麼幾招,殊不知他越是這樣,越能激起我的反抗情緒,我已經完全不怕他了。
“哦?這不是許芸菲那個賤人和她生的賤種麼?”男子獰笑著抽出塞在錢包底層的照片,在空中搖了搖:“這個淫賤的女人,為了自己舒服,居然連老公女兒都不要了,也是報應,生下了你這麼個不男不女的東西……”
“你會為你剛才說的話付出代價的。”我已經沒有力氣去吼叫了,身體像散了架一般,搖搖欲墜。
“還是想想你自己吧。”男子橫豎幾下,那張被我視若珍寶的照片變成了零碎的紙屑。
體內殘存的血性在這一瞬間翻湧起來,舌尖嚐出了一點甜甜的味道,嘴唇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被自己的牙齒咬破了,腥甜的血液正順著嘴角向下流淌。
“殺了我,不然我會殺了你,我發誓。”
一桶冷水再次把我從頭到腳澆了個透徹。男子又罵了幾句,跳到床上睡去了。
寒冷的夜,濕漉漉的身體在不停地發抖,想要靠在暖氣片上來節省體力,可隻是輕微地扭動了一下身體,劇烈的疼痛便在瞬間滲入了骨髓。
不遠處傳來陣陣鼾聲,他已經睡熟了,也許這是最好的機會了吧。可我根本無法逃走,狡猾的他不僅用尼龍繩在手腕上纏繞了很多圈,係了一個死結,還用另一根繩子把我的脖子捆在了暖氣片的另一邊,連低頭的動作都做不出來。